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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她即將踏出腳步的時候,護士及時地攔住了她。
「顧小姐,到時間該回房換藥啦。」
她跺了跺腳,只能作罷。
顧綾安來到何城病房,一臉幽怨,噘著嘴一言不發生悶氣。
「怎麼?又被護士抓回來了?」他躺在床上,好笑地問道。
不等顧綾安回答,嚴琪緊跟道:「你也不想想,這麼大個石膏打在手上不惹人注意才怪呢。」
這讓顧綾安徹底犯難了,昨天加上今天逃三次被抓回來三次,好不容易才從顧雄的軟禁下解脫,沒想到現在又被醫院裡的醫生和護士們盯得死死的。
別說去找鄒醫生了,她想出去遛個彎都不行。
「我看你現在就安安心心地在這裡好好休息吧,一個斷胳膊一個只能躺床上,兄妹倆果然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盡不讓人省心。」嚴琪坐到顧綾安身邊,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也不知道是趕了巧還是她運氣好,鄒時信竟在微信上主動和她聯繫了。
鄒時信:[顧小姐,聽說老人家近日身體欠佳,我想過來探望,不知道你們會不會不方便?]
顧綾安:[方便。來時提前和我說一聲就行。]
她倒要好好看看這張皮下到底是什麼妖魔鬼怪。
鄒時信在與顧綾安聯繫的第二天就提著一個果籃,還有許多幫助恢復元氣的補品來到了奶奶的病房門口,他敲了敲門,泰然地站著等待。
早已在這等待著他的顧綾安拉開門,請他進來。
「鄒醫生客氣了,還帶這麼多禮物過來,讓你破費了。」顧綾安接過那一袋又一袋的東西,放在一旁的桌上。
鄒時信「這是應該的。我才應該覺得不好意思呢,這兩天我去外地出差了,昨天才剛剛回來,聽到你們這裡發生的事情就想著該過來一趟。」
他已經知道顧家發生的所有事,也看了網友們發表的言論,這次事情鬧得的確有些大。
兩人坐在沙發上,鄒時信就如普通來探望的人一樣,並無任何異樣的神情,也沒有主動向顧綾安問些奇怪的問題。
真是沉得住氣啊,顧綾安心想,既然他不問,那便由她主動說起。
「李知意被捕了。顧雄想保也保不住她,顧舒漣和他兩個人現在為了公司已經急得焦頭爛額了,不知道以後會怎樣。」她毫無表情,話語不帶有一點感情,好像只是在陳述一條和她沒有任何關係的新聞而已。
鄒時信稍稍有些驚訝,「沒想到結果會變成這樣。你以後有什麼打算嗎?」
這個突然的提問是在顧綾安意料之外的,她本以為鄒時信的注意力應該會放在李知意被捕一事上,亦或是顧舒漣的近況。
怎麼反倒問起她來了?
顧綾安還是回答了:
「你知道的,我本就不像他們有偉大的事業,只是普普通通的一個種花草的罷了。我只希望以後能夠如我所願,我所珍重的人能夠平安健康幸福。」
這份回答,半試探半表達了她的真實想法。
鄒時信微微揚起嘴角,「這麼想也挺好的。對了,你的傷勢怎麼樣了?」
顧綾安這胳膊可不是擦破了皮,而是骨折。儘管現在打著石膏,她看起來一副沒什麼大事的樣子,可是骨頭長得畢竟還是很慢,沒有一兩月是恢復不了的。
「已經沒有什麼大礙了,現在就等著慢慢恢復就行。」她又想起當初車禍的場景,念及鄒時信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但是她貌似還沒有正式道過謝,「那個時候真是太感謝你了,要不是鄒醫生我可能現在是死是活都還不知道。」
身旁的人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一樣,突然反問:「你是不是想問當時為什麼我會出現在那裡?」
顧綾安身形一頓,忽然語塞,不知該如何接話。
鄒時信好像本就沒有期待她會回答,自顧自地開始解釋:「其實那日我是特意跟在你的車後面的。」
那天,剛剛結束工作的他手機忽然接到一個人打來的電話,告訴他顧綾安今天回家路上會出現車禍。
「你看,這就是那個人給我發的消息。」鄒時信打開手機消息,遞給身邊的人。
[城東大橋,黑色轎車,車牌號……]
所有的信息和當日她所乘坐的那輛車都吻合。
「那個人的聲音是怎樣的?」顧綾安對此還是存疑,莫非鄒時信也是被他人所利用的?
他搖了搖頭,拿回手機放在桌子上,「我後來也找人調查過,聲音是經過處理的,而且那人是通過公用電話打給我,根本無法查到那個人的身份。」
「我想也是,那主謀應該也不至於親自下場,就算查到給你打電話的人,多半也只是個什麼也不知曉的嘍囉。」
病房裡的氣氛倏然跌入谷底,顧綾安與鄒時信心裡都有自己的小九九。
僅憑他的一家之言斷然是無法讓她信任的,況且這年頭要偽造這種匿名電話與消息也不是很難,也許這一切不過是他自導自演的把戲罷了。
最重要的還是要弄清楚他和那場火災到底有沒有關係。
「我有一個問題想問問鄒醫生,若是重要文件部分損毀了,能不能依靠什麼技術修復啊?」顧綾安說完之後悄悄開始注意鄒時信的反應。
果然,聽到這個問題,他倏地抬起頭來,警覺的眼神一掠而過,而後笑了笑,「那要看是什麼文件了,以及損毀的程度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