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章 我把你娶回家有幾年了?
霍言戈說得理所當然,而白念傾卻呼吸急.促,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
甚至,她想得更遠了些。
他受了傷,行動不便,那麼要洗澡的時候怎麼辦?
她看著他,結結巴巴:「這裡、沒有廁所……」
說完,她又想到什麼,急急地道:「等等!」然後,一溜煙跑了。
白念傾繞著屋子找了一圈,果然沒廁所,她也明白,這裡或許是山下什麼人蓋的,用來臨時短住,後來卻不來了,也就荒廢了。
而山里,上廁所真的不用專門修個茅廁,因為有時候種地還能做肥料。
她在後面園子裡翻找,果然找到了個破木桶。
估計,這就是用來『如廁』的東西了……
她將木桶上的泥弄了下來,拍拍手,回到房間,頭低得快埋在胸口:「霍先生,你用這個吧!用完後,我出去倒。」
霍言戈只覺得自己可以死一死了,他過去就是這麼過來的?
家徒四壁不說,連上廁所都是用的這種桶?!
看到髒兮兮的桶,再腦補他對著這個上廁所,他就覺得,他可以再憋憋。
白念傾遞了半天,見霍言戈都不接,她不由抬頭:「霍先生……」
說著,她走近他,紅著臉將他扶得坐起來。
赫然湊近的男性氣息令她又出了一身汗,她將木桶往他手裡一塞:「我出去再找點吃的!」說完,她也不敢再看他,便快步出去了。
霍言戈看著面前的木桶,只覺得剛剛壓下的欲.望一下子無法抑制,他真的很想上廁所!
於是,不得不對著現實低頭……
白念傾以前雖然在山裡住過,不過比起現在的情況要好很多。
她發現,趁著天黑之前,她還有很多需要準備的。
首先就是取水和取火,其次便是食物,總不能總吃果子吧?再說了,果子都有季節的,摘下來也不能儲存多久,所以……
白念傾思考了一會兒,實在沒辦法,只能去山下借糧。
想起昨夜的事,她先去溪流邊弄了點泥在臉上,把自己弄得醜醜的,這才放下心,撒開腿往山下跑。
下山很快,不多時,還真看到了幾個住戶。
白念傾躊躇了一會兒,敲了一家的門。
裡面出來一大娘,白念傾心頭稍微放鬆,說明了自己是迷路在這裡的,想討點兒米,還問對方能不能給個打火機什麼的,她回頭想辦法還。
不過,這世界上還是好人多。
大娘見她光著腳,身上衣服也破,臉上又髒兮兮的,於是,好心給了她一個打火機、一口鋁鍋、一些餐具、一張毛巾,還有半袋米和鹽。
本來要給她鞋子的,白念傾實在不好意思沒有要,表示自己也會用乾草編,於是,對方說,如果還有別的需要,再過來。
白念傾千恩萬謝離開,抱著鍋,歡歡喜喜上了山。
進屋前,她想起什麼,連忙將臉洗乾淨了。
木屋裡,霍言戈快抓狂了。
他不能動,也不能忍受自己和馬桶待在一起,眼睛已經不知道看向門口多少次了,只希望那個毛丫頭趕緊回來。
終於,在太陽快落山的時候,門口有敲門聲:「霍先生,我能進來嗎?」
她難道以為他還在上廁所?霍言戈挺屍狀在床上,淡淡道:「嗯。」
白念傾歡歡喜喜進來,邀功一般:「霍先生,我向人借到了鍋和米,還有打火機,一會兒我們能蒸飯啦!」
霍言戈:「馬桶。」
白念傾:「嗯?」
霍言戈指指地上那個。
白念傾一下子反應過來,連忙將手裡東西往桌子上一放,然後拿著馬桶就快步出去了。
找遠離屋子的地方倒了,想到院門口有個水缸,於是,她先清理水缸,打滿了水。又怕霍言戈不喜歡煙燻,於是在門外搭爐子生火蒸飯。
她忙完一圈回來,霍言戈依舊百無聊賴地在床上挺屍。
「霍先生,一會兒飯就蒸好了,你餓不餓?」白念傾道:「今天沒有別的吃的,我們將就一下,明天我再看看能找點什麼吃的。」
霍言戈:「我不餓。」
只是,他剛說完,肚子就叫了一聲。
好尷尬。
可是,白念傾卻根本不笑他,甚至連半點兒要笑的意思都沒有。
她急急起身:「等一下就好了,你再忍忍。」
霍言戈突然覺得這丫頭還有幾分可愛,他問她:「我把你娶回家有幾年了?」
白念傾眼睛猛地放大,連忙擺手。
霍言戈見她又臉紅了,十分無語,又問:「你叫什麼?我叫什麼?」
「我叫白念傾。」她紅著臉解釋:「你沒有娶我,我不是你、你媳婦兒。」
說完,心跳個不停。
霍言戈困惑:「那你是我什麼人?」
白念傾腦海里閃過好多念頭,最後找到了自己合適的身份定位:「我是你保鏢!」
霍言戈覺得自己仿佛聽錯了,頓了好幾秒,他深邃的眸子將她鎖住:「保鏢?」
「嗯!」白念傾點頭:「你之前遇到危險,是我救了你,但是……」
她想到那兩個漁夫,心頭有些怕,於是道:「我們不能下山,可能有危險,所以只能在這裡躲著。」
於是,霍言戈明白了,估計他是惹上了什麼江湖仇家,這丫頭是他保鏢,兩人一起逃亡到了這裡。
不過這裡這麼破,看樣子在深山,的確是個養傷和躲債的好地方。
他開口:「我叫什麼?」
「霍、霍言戈。」白念傾說他的名字的時候,驀然想到昨夜,她輕聲叫他名字時候的情愫,一時間,不由放輕了聲音。
外面蒸飯的水咕咚咚響著,夕陽從窗外照進來,將房間裡鍍上了一層暖色。
然後,她就聽到他開口,語調平靜:「先生有時候是對丈夫的稱呼。」
白念傾猛地從剛剛的情緒里出來,聽到他的話,手足無措解釋:「對不起,霍先生,我沒有那個意思!」
她好像又叫了一聲『霍先生』……
白念傾急壞了,見霍言戈臉上沒什麼表情,心頭沒底:「那我、我該叫你什麼?」
霍言戈見她冒冒失失的樣子,揉揉太陽穴,他怎麼請了個這樣的保鏢?
「隨你。」他道。
他現在也是個落難的,什麼稱呼無所謂了。
於是,白念傾在糾結許久後,躊躇著開口:「二少爺。」
「嗯。」他淡淡地哼了聲。
她越發窘迫,想和他多待一會兒,可是又不知道怎麼相處。一直以來,她都是遠遠看著他的身影,只覺得能看看就好,甚至連夢中都不敢多想的。
所以,白念傾見霍言戈似乎沒什麼要問的了,於是,說了聲去看火,便快步出去了。
她守在火前,想到他剛剛那句『先生一般是對丈夫的稱呼』的時候,整個人比那燃著的柴還熱了。
腦袋裡亂鬨鬨的一團糟,直到飯熟了,白念傾這才找到了事情分散精力。
將飯起了鍋,她用木勺子盛了兩碗,抱著進去:「霍,哦不,二少爺,我們吃晚飯吧!」
她說著,過去扶他。貼近的時候,心頭的小鹿依舊亂撞。
扶他坐起了,她將碗筷遞到了他的手裡:「沒有別的菜,我們今晚將就一下?」
霍言戈實在太餓,只能點頭。
只是,多年來的生活,早就成就了他的很多習慣。
白念傾發現,即使他衣衫不整、即使坐在這樣的破屋之中,他吃飯的樣子,依舊優雅矜貴,好似王孫貴胄。
她一時看呆了……
霍言戈吃了兩口,問她:「是不是我長得很好看?」
白念傾反應過來,連忙低頭大口扒飯,因為吃得急,嗆了。
頓時,她的臉和耳根,全都脹紅一片。
即使沒菜,霍言戈太餓,還是吃了兩碗。
飯後,白念傾地給他剛剛洗好的水果,他吃了,將核放在碗裡。
突然覺得,什麼都讓這個丫頭做,他身為男人有些過意不去。
他問她:「白念傾,我以前雇你做保鏢,一個月給你多少薪水?」
她不知道他為什麼要這麼問,於是胡謅道:「八千。」
霍言戈下意識覺得有點少,想到自己命都是白念傾保下來的,於是道:「等我好了之後,如果帳戶里還有錢,分你一半。」
她連忙擺手:「二少爺,我不是圖錢的……」
「那圖什麼?」他問。
她一時語塞,生怕他發現什麼趕她走,於是拿著他的碗,快步出去洗,假裝沒聽見他的問題。
收拾整理好了,太陽也快落山了。天色黑了外面容易有危險,白念傾也不敢出去,所以,只能回到小屋。
兩人平常都不是話多的,所以,此刻乾巴巴的都說不出話來。
大眼瞪小眼。
直到,白念傾問:「二少爺,你的傷口疼不疼?」
他道:「疼。」
白念傾急了:「那怎麼辦?」
她把那兩個人打成重傷扔到了水裡,也不知道現在怎樣。可是,她能確定的是,不能讓別人知道霍言戈的存在,否則,萬一那兩人沒死找上來,而山里都是他們的人,那麼……
「那我給你吹吹?」她看過他的傷口,應該在恢復中,沒有發炎,而現在,也只能想到這樣的止痛方法了。
「不用,我睡著就不疼了。」霍言戈說著,環視周圍:「我要洗澡,這裡怎麼洗?」
果然,該來的總歸是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