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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不出門,顧愷沒打理頭髮,柔順的黑髮自然垂下,擋住額頭。
他的坐姿很放鬆——顧愷的姿態一直都很放鬆,在家裡這種感覺更明顯了,這與裴溫不同。
裴溫的坐姿絕大多數時候都是很板正的,這來源於他嚴格的家教,從小養成的習慣很難改掉。
但顧愷似乎對碗裡的東西沒什麼興趣。
「你不餓嗎?」裴溫問。
顧愷動了動唇,似乎被戳到什麼痛處。
裴溫:「?」
顧愷偏頭輕咳一聲,才誠實回答:「我在做早餐時已經吃得差不多了。」
「其實我本來打算煎蛋的,但煎蛋似乎並不像它看起來那麼簡單。」
「……所以我吃了好幾個比較失敗的半成品。」
裴溫:「……」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流氓兔小乖的雷~
第二十六章
看到裴溫忍不住翹起又強行壓下的唇角,顧愷無奈道:「想笑就笑吧,以你的廚藝,可以笑話我。」
裴溫忍俊不禁:「至少你比魚霜霜強。」
「……」顧愷沉默兩秒,一時間竟不確定這到底算是誇獎,還是嘲笑。
而裴溫則並沒有意識到這句話還存在著嘲諷的嫌疑,認真道:「我還以為你什麼都會。」
畢竟自從兩人重逢以來,顧愷的表現確實完美無缺,總是能把所有事情都處理得那樣妥帖,這給裴溫營造出一種他無所不能的錯覺。
「怎麼可能?」顧愷說,「除了廚藝平平之外,我不會的事情還多著呢。」
「比如?」
「比如,我今天早上發現有一株蘭花生病了,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這顯然涉及到裴溫的知識盲區,遺憾表示:「這個我無能為力。」
雖然他很希望自己也能幫到顧愷,而不總是單方面接受顧愷的幫助。
「沒關係,我已經發消息問過賣花的老闆,等他回復就知道了。」顧愷並沒太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吃過早飯,外面淅淅瀝瀝地再次下起了雨。
一場秋雨一場寒,天氣逐漸變冷,人的心情常常會受天氣變化的影響。
晴朗的日子裡,裴溫能稍微感覺好點兒,而陰雨天心情則更加壓抑。
也因此,日照少、氣候寒冷的北歐國家,往往是抑鬱症的高發地帶。
可今天他卻沒有這樣的感覺。
今天狀態比較好,裴溫有些慶幸地想著,希望這種狀態能維持更長的時間。
顧愷收拾餐具時,裴溫跑到陽台上去看顧愷的花,搜尋生病的那株蘭花。
在一盆盆健康的花卉中間,那盆生病的花很顯眼,葉子枯黃,長有黑斑,整盆花都顯得很沒精神。
懶惰的顧愷用洗碗機洗完碗,收進櫥櫃,出來時看到裴溫正在陽台看花。
「喜歡?」
身後突然傳來顧愷的聲音,裴溫抬起臉看他,點頭,笑道:「挺好看的。」
「喜歡哪盆,我送給你。」顧愷說。
裴溫卻搖頭:「不用了,我肯定養不好,你精心養護的花,到了我家,估計沒多久就得養死。」
「有的花很好養活的。」顧愷說,指著旁邊一盆仙人掌,「比如說那個。」
裴溫依舊搖頭:「我養死過一盆仙人掌。」
顧愷一愣:「你怎麼做到的?」
「……水澆太多了。」裴溫羞愧地說。
「……」顧愷陷入了可疑的沉默,片刻後他回答,「那還是不送你了,你想看就過來看。」
「我隨時歡迎你。」
裴溫噗嗤笑出聲,點頭:「我知道了。」
陽台的面積比較寬敞,雖然下了雨,但只有靠近護欄的地方被雨水淋濕,而靠客廳的地面則是乾燥的。
顧愷拉了把椅子坐下,望著細雨中的城市道:
「這樣的天氣,坐在陽台上賞花賞雨,最舒服不過了。」
「嗯,最好再抱上巴赫。」顧愷回頭望了望,「不過他睡覺的時候一般不喜歡別人打擾他。」
裴溫也在顧愷身邊坐下:「你不工作的時候,就坐在這兒?」
「也不一定,偶爾我也會打打遊戲,不過我打遊戲的技術……」顧愷再次陷入詭異的沉默,旋即轉了個話題,「或者,彈鋼琴。」
他選了個更符合自身美好形象的娛樂方式。
遊戲上他只是個落地成盒的菜鳥,就不說出來丟人現眼了。
「你想聽嗎?」顧愷悠閒地仰頭靠著椅背,偏頭看裴溫,「我給你彈幾首巴赫的曲子。」
裴溫微微一笑,學顧愷昨晚的用詞:
「榮幸之至。」
琴房同樣在二樓,面積不大,整體裝修風格更加復古,地面上鋪著厚實且花紋華麗繁複的地毯,以儘量減少可能出現的噪音。
鋼琴擺在離窗戶不遠的地方,一份翻開的琴譜正靜靜地躺在那兒,皮革質地的琴凳足以坐下兩個人。
鋼琴前方的牆壁上,掛著一幅巴赫肖像的油畫。
肖像畫右側立著一個木製展櫃,柜子中是各種精緻的擺件兒。
而窗戶的左下角還有一個畫架,上面是一幅印象派油畫,模仿莫奈的日出而作,強烈的色彩對比十分抓人眼球。
畫架一旁,圓形大花盆中種著一株一米多高的南洋杉。
附近還有一張沙發,看起來是給聆聽者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