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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夢握澆水壺的手瞬間僵住,怎麼問得這樣直白……
喜歡當然是喜歡的,他長得那麼好看,雖然話不算多,安靜的時候好似拒人千里之外,高冷桀驁,實際上對她還挺溫柔體貼。
但是讓她說,她說不出口。
「夢夢,你談過戀愛嗎?」
這個問題好答,倪夢直言:「沒有。」她好奇地抬起眼眸,背對著唐烏林問:「你呢?」
唐烏林給了同樣的答案:「沒有。」
倪夢旋身盯著唐烏林,眼裡滿是不相信。
唐烏林二十七歲了誒,又不是十七歲,他人在娛樂圈,身邊環肥燕瘦,怎麼可能沒有談過戀愛!
唐烏林看出了倪夢不信,關於這個話題,現在跟她詳述尚早,過些時間,她該知道的自然都知道了。
倪夢呆了一小會兒,想起唐烏林喝醉的那晚,好像……好像……好像是一個處男的表現,他的話,好像也不是那麼不可信。
倪夢臉上的表情,從「不信」自然地過度到「我相信」。
唐烏林皺了眉頭,頓時明白倪夢判斷的依據,他咬了咬牙……這是嘲笑他的能力?
倪夢心虛地眨眨眼,轉身繼續給植物澆水。
她可什麼都沒說!
唐烏林走過去,從她身後抱住她,下巴落在她肩膀上,蹭了蹭。
她激起了他想證明自己的欲|望。
初秋時節,今天天氣尚可,少有一絲暖陽,陽光房裡本來溫度就比別處高,實際上要比室內更溫暖一點,倪夢再被唐烏林這麼抱著,渾身就更暖了。
陽光房側面的窗戶開著,冷風吹進來,繞過倪夢白皙的脖子,她不由自主往暖和的地方靠了靠,和唐烏林貼得更緊。
被他抱著好舒服,好有安全感,比起親吻,她好像更喜歡被這樣抱著,像裹著軟綿的被子。
倪夢沉溺在短暫的曖昧與溫柔里,直到身後有個硬硬的東西戳住了她,她才驚覺唐烏林身上起了反應,她便彈開他身邊。
陽光房四面透明,縱使周圍沒有別的等高建築物,但是光天化日,總是要多一些羞恥感。
唐烏林又是一笑,倪夢怎麼這麼容易害羞,在自己家裡抱一下也這麼怕?
倪夢不喜歡唐烏林現在笑,她外強中乾地瞪他說:「唐烏林!我、我去休息,你別跟過來!」
唐烏林轉身看著倪夢落荒而逃的背影,問她:「澆水壺不留下?」
倪夢原本已經跨出陽光房,又折回來把澆水壺放進來,不,準確地說應該是扔下來。
唐烏林好笑地撿起地上的澆水壺,難得有興致給植物澆水。
有些事,的確晚上更適合做一些,因為有些膽子小的小蝸牛,只有在安全的環境和時間裡,才敢從小房子裡探出觸角。
倪夢簡直頭疼。
唐烏林醉酒的那一天,她其實也喝了點酒,當時也沒有想那麼多,就是遵從本心,自然而然發生了關係。
至於事後……她也是遵從本心,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有些困擾逐漸在大腦里清晰起來。
門鈴響了,倪夢和唐烏林同時走過去開門。
溫仲薇來了,她帶著文件袋來的。
溫仲薇換了鞋進來,看著唐烏林有一瞬間帶有茫然的表情,揚了揚手裡的文件夾,解釋道:「倪夢的轉正合同,之前跟您說過要來簽的。」
唐烏林恍然記起,他把溫仲薇和倪夢都帶去了書房。
溫仲薇拿著合同跟倪夢講內容,還是之前試用合同的內容,不同的是,階梯式發放的工資,在正式合同里暴漲,接下來的每個月,一個月比一個月高。
溫仲薇讓倪夢簽字,簽完了她拿回去給唐夫人簽。
倪夢乖乖簽字,溫仲薇要拿走的時候,唐烏林按下合同,拿起簽字筆,刷刷地簽下了他的名字,筆跡端正清雋又不失灑脫。
唐烏林蓋上金屬筆帽,告訴溫仲薇:「既然人是我挑的,合同就跟我簽。」
倪夢意外地看過去,什麼叫人是他挑的?不是唐夫人挑的嗎?
溫仲薇笑容僵在臉上,事情有些難辦,但是她沒有辦法忤逆唐烏林。
她只好說:「行,那我就先走了。」
唐烏林點點頭,倪夢去送溫仲薇。
走到玄關,溫仲薇要求倪夢送她下樓,倪夢知道溫仲薇有話要說,就跟去了。
電梯裡,溫仲薇摸了摸倪夢的肩膀,微微笑著問她:「夢夢,你覺得唐少爺怎麼樣?對你友好嗎?我知道這份工作很不容易,有委屈要跟我說。」
倪夢搖頭,「不委屈,唐少爺人很紳士溫柔,對我很好。」
溫仲薇顯然叫這個答案驚住了,她笑容在臉上凝滯了一下才繼續綻開,而她腦海里,則回憶起了唐烏林十六歲那一年斬獲第一個影帝,成為了三金之一歷史上最年輕的影帝之後,接受採訪的事情。
年少與輕狂密不可分。
唐烏林是老天爺追著餵飯的天賦型演員,年紀輕的時候還沒有現在喜怒不形於色,免不得有些囂張狂妄,加之那段時間鋪天蓋的媒體朝他投去詆毀的聲音,唐烏林心裡積壓了對媒體的不爽。
在紅毯結束之後的採訪上,一個娛記拿話筒懟著唐烏林的臉,以充滿質疑與不善的口吻逼問:「你覺得你真的配拿影帝嗎?」
唐烏林在鏡頭前留下了第一次黑歷史,他反問娛記:「老子不配,你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