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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華笑容僵在臉上,這可是在晉總面前,這人是誰,怎麼這麼不給他留顏面。
晉瑞川眼見不妥,連忙站起來暗示吳華:「好好答……答唐總的話。」
吳華壓下不快,生硬地回答:「安慶不是最好的,但……」
「不是?」
唐烏林忽姿態閒散地往身後靠去,他也不把玩打火機了,目光含霜,靜靜地看著吳華,漫不經心的樣子,仿佛在說——你說你的,你看我信不信你嘴裡吐出來的每一個字。
吳華莫名覺得有一股壓力,自然而然住了嘴。
怎麼回事,他總覺得不太適合在眼前這位帥氣年輕人面前班門弄斧。
這個年輕人一看就是外行,矜貴得讓人覺得就是個在家裡嬌養的富二代,他是怎麼看出來安慶公司跟他有關係。
晉瑞川都覺得緊張,吳華怎麼回事,也算是一點點熬上來的老人了,一點沒有眼力見。
他揮揮手沖吳華說:「好了,我都清楚了,你先回去。」
吳華還想說什麼,隱隱覺得不安,到底忍住了,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地離開晉瑞川的辦公室。
秘書在外面等候,一掃內里情形,就知道出了問題。
吳華忐忑地問秘書:「裡面坐著的到底是誰啊?」
秘書當然不敢直接說,而是深深地看了吳華一眼,點撥說:「你見過第二個敢在晉總辦公室抽菸的客人嗎?」
吳華愕然,的確沒有,可姓唐的年輕人剛才那麼隨意地玩著打火機,他毫不懷疑姓唐的敢隨時在晉瑞川的辦公室來一根煙。
是天博股東的兒子?
吳華恍恍惚惚之中,總覺得在哪裡見過那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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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瑞川為自己捏一把冷汗,唐烏林第一次來他這裡旁聽,就揪出了問題,那個吳華,簡直狗肉上不了筵席,說話張狂自大,自以為是。
晉瑞川說:「唐總,安慶公司我會換掉,從此以後再也不用。」
他不知道唐烏林為什麼會看出端倪,也不需要知道,只要知道唐烏林不喜歡安慶就行了。
唐烏林沒應,他起身道:「不早了。」
晉瑞川跟著站起來,賠笑:「我定了位置,叫上了老陳他們幾個。」
唐烏林點點頭,同意一起用餐。
生意人談事情都有固定的幾個私密場所,晉瑞川把唐烏林帶去了鶴園,一座靜謐的中式園林,據說幾百年前主人曾在園子裡養過鶴,取名為「鶴園」,到現在園子裡還掛著幾幅仙鶴圖,真假就不得而知了。
晉瑞川與唐烏林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唐總今天沒讓司機開車來?」
車子快到鶴園了,唐烏林往窗外隨便掃了一眼,答說:「司機有事,應該是長期有事,你再給我安排一個司機。」
他現在用的司機就是晉瑞川安排的,而不是唐夫人。
替唐烏林辦事,晉瑞川求之不得,立刻就說他手裡還有合適的人選。
唐烏林輕輕「嗯」了一聲,視線突然固定在窗外。
晉瑞川順勢看過去,咦,那不是唐烏林的車麼!
司機開公車辦私事?
這是了犯大忌。
人是晉瑞川安排過去的,他只覺得臉上挨了一巴掌似的,火辣辣的疼。
今天到底怎麼回事,連著兩回叫唐烏林看到他用人不嚴。
晉瑞川硬著頭皮,主動提起:「唐總,那好像是您的車。」
唐烏林皺著眉頭:「是的。」他知道晉瑞川在想什麼,就說:「是我讓他出去辦事的。」
晉瑞川鬆了口氣,那就好,如果連唐烏林貼身的人都出問題,那可真是打臉。
唐烏林好奇倪夢要去哪裡,這都離天御江汀很遠了,而且也不是回她家的路。
有什麼急事?
他說:「跟一跟。」
不等晉瑞川吩咐,司機已經機靈地回道:「好的唐總。」
車子跟了一刻鐘,在鶴園附近停下,看樣子是去了旁邊的咖啡廳,那就是與人有約了。
唐烏林直覺倪夢是去見她朋友,總不會又是去相親吧……
「去鶴園。」
「好的,唐總。」
唐烏林到了鶴園,幾個朋友都到了,他在一眾中青年大佬里尤為顯眼,他太年輕也太帥氣了,連上茶的女茶藝師都忍不住愣住,悄然紅了臉。
幾個人紛紛打趣:「烏林你小子到哪裡都招女人喜歡,我們是老了。」
唐烏林笑笑,打完招呼,說:「我出去打個電話。」
這個時候,他的司機應該停好車,在休息了。
唐烏林給司機王安撥了個電話。
王安還以為唐烏林有急事要用他,自己就報了位置:「先生,我在鶴園附近。」
唐烏林:「我知道。倪夢見誰?」
王安:「見一個女的。」
唐烏林就知道是這樣,他囑咐王安:「你可以讓她們中午來鶴園吃飯,你簽單,掛我的帳。」
「誒好,我明白。」猶豫之下,王安還是將他在車上看到的事情說了:「先生,倪小姐在車上哭了,哭得很小聲,應該是怕我聽到。她去見那個女人來的時候一副急急忙忙的樣子,像是有大事。不過不知道到底是倪小姐還是她朋友有事。」
唐烏林心口驀然攥起來。
或許這就是在乎一個人的表現,總覺得遇到事兒的人會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