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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急事, 先離開一趟。」
不等秦曉鍾應下,他已快步出了辦公室。
... ...
惠天翔樓下。
蔣豐義的手機持續作響,他拿出手機看了一眼。
「是蔣寒打過來的。」
葉靜沒出聲,蔣寒剛才也打給了她,她只看了一眼就放回了包里。
「您來找我,就是為了這件事嗎?」
蔣豐義說沒錯,「就是這件事。不管你和蔣寒現在到了什麼程度,是時候結束了。」
葉靜一時什麼也沒說。
半晌,她垂了垂眼帘,問了一句。
「為什麼呢?」
她的神色很平靜,蔣豐義看了看她,覺得自己心裡想的,不妨跟她說明白些。
「你應該知道,我是個殘疾人,一隻腿是跛的,幹什麼都比別人差一步。但我的兒子蔣寒不是,他從小就聰明,他學什麼都比別人快。蔣寒就是我的希望,我把我一輩子的心血都壓在蔣寒身上,所以才有了現在你看到的蔣寒。」
他說到這裡,頓了一下。
「你說這樣的蔣寒,我能讓別人干擾他的發展嗎?」
葉靜抿了抿嘴。
蔣豐義看著她,態度稍稍溫和了些。
「葉律師,你也是清大畢業,你們這樣的人都是聰明人。你最該明白,你和蔣寒不是一路人吧?人和人要過一輩子,不是一路人,怎麼過一輩子呢?」
他說,「就算是因為一個契機在了一起,那怎麼保證能長久?」
葉靜在這話里,輕輕笑了笑。
嘴裡散開些許苦味。
「蔣寒... ...他是什麼樣的人?」
蔣豐義的回答簡潔明了。
「不管蔣寒是什麼樣的人,他和你不是一類人不是嗎?」
葉靜沉默了。
隱在寬鬆大衣下面的肚子,不知是否感受到她的情緒,隱隱有些墜痛感。
「您的意思,我聽懂了。」她回復了蔣豐義。
墜痛感更重了幾分。
「您回去吧,我會想想的。」
她說完,不想再糾纏下去,轉身離開。
灰色大衣掩著她日漸隆起的肚子,這座大樓的內內外外沒有人知道,她已經懷孕了。
懷的還是蔣寒的孩子。
他們只是知道,她和蔣寒,是兩個不可能有什麼關係的人。
葉靜一步一步往小道上走。
蔣豐義似乎還有話想說,在後面跟了她幾步。
但她此刻是真不想說下去了。
直到有人,卷著風跑了過來,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
男人身上熟悉的薄荷香氣襲了過來。
葉靜下意識避開他的手,卻被他牢牢抓住,完全脫不開。
蔣豐義也看到了飛奔過來的蔣寒,又在蔣寒抓住葉靜手的那一瞬,臉色沉了下來。
可蔣寒卻並沒理會他的神色,只是冷冷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拉著葉靜轉身走進了一旁的小路里。
小路里人很少,只有幾隻麻雀站在扯出來的交錯電線上。
葉靜又掙了掙他的手,他卻把她握得更緊了。
他低著頭在她耳邊。
「不管他說什麼,你就當聽不見,更不要往心裡去,知道嗎?」
葉靜抬頭向他看了過去,在看到他深壓的眉眼的那一瞬,心頭驀得酸了酸。
後面的蔣豐義已經走了過來。
「蔣寒,你知不知道你在幹什麼?」
他的聲音嚴厲的很,和從前規整兒子走著他指定的道路的語氣,沒有絲毫差異。
可蔣寒,早已不是當年的蔣寒了。
「爸又知不知道,自己在這裡做什麼?」他問了回去。
蔣豐義看著他緊緊抓著葉靜的手,臉色陰沉的厲害。
他壓緊了聲音。
「我當然知道,不過是提醒一下葉律師,不適合的人不要肖想。」
「肖想... ...?」蔣寒一下就笑出了聲。
他看了一眼葉靜,神色充滿了玩味地跟蔣豐義開了口。
「看來爸沒弄明白,是你兒子在肖想人家!」
「你... ...你這是說什麼話?你這是對你爸什麼態度... ...」
蔣豐義氣極,還要說什麼,卻見蔣寒剛才那一抹笑收斂了起來。
他的神色嘲諷中帶著幾分看透了的模樣。
「你我父子也不用吵架,既然爸想弄明白,我可以把我的心裡話告訴你。」
蔣寒平靜了下來,蔣豐義一時沒出聲。
蔣寒說,「從小到大,我都得看著爸的態度生活。因為你的腿跛了,我一直覺得,那是我的責任。」
在他小學三年級那年,蔣豐義讓他在家寫作業,他寫了一半,樓下來了一群同學。
蔣寒和這群人一向玩得好,沒聽他爸的吩咐,就跑出去和同學一起玩去了。
蔣豐義回來看見沒有人,就去到處找他。
就在找他的路上,發生了車禍。
從那之後,蔣豐義就跛了。
蔣寒到醫院的時候,他剛處理完傷口。
他開口第一句話就是,「蔣寒,還敢不聽爸的話,跑出去玩嗎?」
不到十歲的蔣寒,在那句話下,莫名冷得發抖。
他爸將他拉了過來,拉到了自己身邊,聲音發顫地告訴他。
「以後,你是爸的腿了,記得,要聽爸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