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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豐義目光毫無避閃,「蔣寒,你告訴,我為什麼要為了這個女生撒謊?」
蔣寒一時沒開口,臉色陰沉的厲害。
袁曉蓓卻跳了出來。
「這不是很正常嗎?那他說跟女生講題,叔叔你能答應?」
蔣豐義就笑了,「小姑娘,看來你和蔣寒都知道我不能答應,還撒謊來騙大人,你們是什麼意思?」
袁曉蓓被他說得有點懵了,好不容易轉過了彎。
「先不說撒不撒謊,那我們本來就是講題,也沒什麼吧?」
蔣寒抿著嘴,一直看著蔣豐義。
蔣豐義卻不理會他的目光,問袁曉蓓,「你是哪個班的?」
「藝術班的。怎麼了?」
蔣豐義聞言笑著跟教導主任說,「藝術班的同學,用得著蔣寒給她講題嗎?」
說完,突然問袁曉蓓,「你敢說你不喜歡蔣寒?」
這話問得過於突然,袁曉蓓一時沒能回答上來。
但是臉上的不自然卻露了出來。
蔣寒的課桌上,還放著她給蔣寒帶的那杯奶茶。
蔣寒沉聲叫了他爸。
「講題就是講題,和其他沒有關係,別再糾結這個事了。」
他站起身來,拿了書包。
「回家吧。」
然而他爸完全沒有回家的意思,直接忽視了蔣寒的話。
他跟教導主任說,「你看這兩個孩子,相互替對方說話,這問題很大啊。」
教導主任說也不用太擔心,「我回頭跟他們倆好好聊聊。」
蔣豐義卻搖了頭。
「老師跟小孩聊什麼?別聊了,直接請家長吧。」
蔣寒瞬間瞪大了眼睛。
袁曉蓓也不同意,「我什麼都沒做,為什麼要叫我家長?!」
教導主任也有點為難地打著圓場。
但蔣豐義執意。
恰好袁曉蓓的爸媽每天都來接她放學,見女兒還不出校門找了過來。
人都來了,教導主任只能把他們領去了辦公室。
袁曉蓓也被叫了進去,但是蔣豐義不許蔣寒參與,「回家學你的習!」
蔣寒不肯走,臉色難看極了。
「你不要小題大做,我和她沒談戀愛。」
他話說得很慢,聲音很低沉。
但蔣豐義根本沒聽進去,反而看了他一眼。
「蔣寒,你最好不要再多說話了。越描越黑知道嗎?」
蔣寒不知道他有什麼可描的,又有什麼可黑的。
「爸,你不要太過分!」
蔣豐義面色平淡,但說出的話尖利的厲害。
「不過分,我就讓這個女生轉個校區。」
... ...
之後的一天,袁曉蓓沒來上去,再一天,她來了學校,收拾東西轉去了新校區。
蔣寒聽到她的消息去了她班,半路上被教導主任攔住了。
教導主任讓他不要去了,好好聽他爸和老師的話。
「袁曉蓓去新校區挺好的,新校區設施好,更適合藝術生,人家家長也同意。」
蔣寒繃著一張臉,「那她自己同意了嗎?」
教導主任沒有回答,突然說別追究了,意味深長地看了蔣寒一眼。
「別去問了,不要讓女生為難,也別讓老師為難。就到這吧,行嗎?」
到底誰讓女生為難,誰又讓老師為難。
蔣寒一下子就懂了。
... ...
火車上有列車員推著零食車經過。
蔣寒輕描淡寫地說了說關於袁曉蓓的事情。
「所以我確實對不起她,她本來沒必要轉學。」
葉靜有點愕然,一時不知道怎麼回應。
只是蔣寒並沒有告訴她,袁曉蓓轉走的那天下午,蔣豐義又來接他了。
蔣寒只當做沒看見他,騎車就要走。
他在後面叫了他一聲,「爸這也是為了你好,這樣一來,你的學習環境就安靜了,也不會有別的女生來打擾你了。」
蔣寒莫名就笑了一聲。
但他什麼也沒說,跨上自行車就要離開。
蔣豐義在後面拉了他一把,沒有拉住,自己一下子摔在了地上。
他但凡是個正常腿腳的人,蔣寒轉頭就走,何必在意呢?
偏他跛了一隻腳,走路都走不穩。
蔣寒生生停了下來,緊抿著嘴轉身去扶了他。
蔣豐義見他轉身,叫了他。
「你得明白爸的良苦用心。人家的爸爸兩條腿都正常,能推著孩子一路往前跑,我不行,我只有一條腿,推不了你。」
那時他看著他,一字一頓。
「爸爸能做的,只有替你掃清障礙。」
蔣寒垂著眼帘,至始至終一言不發。
蔣豐義見他不肯說話,也不生氣,拍拍腿上的灰站了起來。
「我這腿跛了這麼多年了,我早就想明白了,只要你能走得高走得遠,比我有兩條健全的腿不強多了?」
蔣寒在這話里,看住了他那隻跛腳。
蔣豐義還繼續說著。
「走好你該走的路吧,不要再讓任何人干擾了你。」
*
提起往事,他雖然說得輕描淡寫,但葉靜卻感受到一種對過往的無奈籠罩了他。
葉靜無法評價他與他父親。
倒是男人又看懂了她的心思。
「十多年前的事情,無所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