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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手用手指撥了撥:「正好三根。」
沈棠心努了努嘴,沒好氣:「什麼?」
「你頭上炸了三根毛。」男人輕笑一聲,「怎麼這會兒來找我?嘴饞了?」
「剛剛是有點,不過現在飽了。」沈棠心聲音悶悶的,睨了眼她的小冰箱,「你還是給別人吃吧。」
話音剛落,男人抬腳上前一步。
沈棠心慌忙後退,他便繼續往前,最後她的背抵在門邊的牆壁上,被他抬起一隻手護住後腦勺。
沈棠心這才發覺自己剛才那句話聽著酸不拉嘰的,連忙補充道:「我是說,反正我不要,你留著也是浪費,你愛給誰給誰。」
怎麼還是有點那個味兒?
沈棠心咬了咬唇,發現此刻的小宇宙真的很難控制。
墊在腦後的那隻手揉了揉她的頭髮,男人眉眼和語氣都很溫柔,他微微俯身,幾乎與她平視:「你這是吃醋了?」
「才沒有。」沈棠心奶凶奶凶地瞪著他。
「哦,那就是吃醋了。」男人若有所思地點頭。
「我沒有吃醋。」沈棠心嚴肅正經地對他說,「不過你這個人,現在就開始和別的女人糾纏不清,我需要重新考慮一下我們未來的關係。」
「我哪有和別的女人糾纏不清?」徐晉知笑了笑,「剛剛我和牧醫生在聊正事。」
沈棠心:「哦,那我打擾你們聊正事了唄。」
「……」小姑娘不講理起來有夠難纏的,雖然吃醋這種事對他來說驚喜更多,但徐晉知表情還是有些挫敗。
「對不起,是我不懂事了,我現在就走。」沈棠心推開他胳膊,伸手要去開門。
他摁著她肩膀把人帶回來,把門上鎖,扣住她亂動的那隻手,動作利索而霸道。
「該說對不起的是我。」他嗓音卻很低很柔,「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拿你的東西攆人了,行不行?」
沈棠心悶悶不樂地說:「你明明就是哄她。」
男人屈起指骨颳了刮她的鼻子:「我怎麼會哄她呢?我只哄你一個,你想怎麼哄就怎麼哄。」
「誰要你哄了?」沈棠心嫌棄地拉開他手,「我才不是那麼不講理的人。」
「嗯,你最講理了。」徐晉知輕笑一聲,反將她的手握住,「不生氣了好不好?」
「……」
「昨天買了你要的那種彩虹冰淇淋,吃一個?」
面對男人無懈可擊的誘哄,沈棠心可恥地咽了口唾沫:「……那就,吃一個。」
***
晚上聚餐,在本地有名的一家燒烤店。
沈棠心和徐晉知到底不是名正言順的男女朋友,她不好意思和他坐一起,於是夾在了楚白筠和時露中間。
徐晉知在她對面,旁邊坐著牧倩和晏瑞陽。
「老徐不吃內臟的。」牧倩把他面前那盤雞雜端起來,「來換一下,把那個饅頭換過來。」
饅頭放在沈棠心面前,烤饅頭片是她最愛吃的。
徐晉知淡淡抬了一眼:「不用了,我現在不挑。」
「哦,好吧。」牧倩有點悻悻地放下盤子,竭力保持笑容,「你現在都不挑了嗎?蔥蒜姜什麼的也能吃?」
「嗯。」徐晉知稍一點頭,「自己做,就吃習慣了。」
「那你廚藝是不是挺好的?我聽說男人要麼不做飯,要麼就是大廚級別。」牧倩興致勃勃望著他,「不知道我有沒有榮幸嘗一嘗徐主任親手做的佳肴?」
沈棠心低頭啃著饅頭片,瓷碗都被捏得隱約作響。
楚白筠忽然笑了一聲,對牧倩說:「那您可能沒這口福了,牧醫生,徐主任只給他女朋友做的。」
牧倩臉色微變,也忍著笑了笑。
這頓飯味道不錯,但沈棠心吃得有點消化不良。
牧倩提到不少過去的事,和一些她聽都沒聽說過的老朋友,徐晉知偶爾有興趣應和幾句。那些她不曾參與的過去,就像這張一米多寬的桌子,橫亘在兩人之間。
沈棠心忽然發現,她和他之間的距離好遠好遠。
以前她總是開玩笑說,自己和沈司瀾隔了三條代溝,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而實際上,是三條代溝差一年。
她和徐晉知之間,才是完完整整的三條。
飯桌上她一直不怎麼說話,不停地吃東西來轉移注意力,讓自己不要被某些情緒影響,最後肚子都吃撐了,突然間難受得想哭。
她藉口去洗手間,洗了把臉,又平靜了一會兒,回去的時候,大家正在商量接下來去哪家KTV。
「那個,我就不去了。」沈棠心拿起包包,「我今天有點兒累,想早點回去休息,你們好好玩。」
「現在還早呢,八點不到。」牧倩走過來留她,「就玩到九點結束,大家明天也得上班。」
沈棠心回頭看了眼徐晉知,他正在收銀台旁邊買單。
這頓是徐晉知作為領導請的大家,牧倩這會兒儼然女主人的姿態來挽留,她心裡更不是滋味。
本來想著好不容易和同事們聚會的心,也越發的涼下去。
「不了,你們玩吧。」沈棠心沖她溫和地笑了笑,「我還有別的事情,就先走啦。」
說完,她便向其他同事道了別,徑直走出燒烤店。
□□機出了點故障,開□□弄了好半天,徐晉知買完單回去找大家的時候,他們已經選好KTV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