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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華池連忙應是。
而孟元亮則表情一懵。
就,這麼快要回去上課了嗎?
學渣突然感覺到了來自靈魂深處的抗拒,他剛想說要去陪媽媽,巫旭堯就已經走到他面前。
巫旭堯懶洋洋地斜了他一眼,語氣輕描淡寫道:「這次升學考試,要考三科一百分,知道嗎?」
孟元亮:??!
不是,等等!
偶像你是不是不知道他平時分只有二三十啊?!
他要是能考一百分,那還至於輟學回家嗎?!
孟元亮裂開了!
他仿佛聽到了信念破滅的聲音。
但是,當他抬頭看到巫旭堯那張仿佛目空一切的臉時,一切討價還價的話語都只能咽回肚子裡,含淚點了點頭。
QAQ他能怎麼辦?自己粉的偶像,就算通宵學習,也要跪粉下去啊!
一旁的戴項禹,看見兩人的互動,突然感覺鼻頭有點酸。
孟元亮是他們學校非常典型的學生模板。
原生家庭不和諧,自己也沒有學習的動力來源,不懂得學習的重要性。
不管老師怎麼勸怎麼教,都無法讓他們主動去學習。
這樣一來,就算老師教得再賣力,學生自己不用功,那成績也不可能提升上去。
他們小學成立五年,這五年間每一年的升學考試,他們學校的平均成績不僅全縣墊底,而且跟倒數第二還常常有二三十分的差距!
為此,戴項禹不是沒有想辦法改善過,可是每次都收效甚微。
如今看到巫旭堯這般輕鬆就激起了孟元亮對學習的動力,戴項禹一時間百感交集。
他心中不由自主地在想著:是不是他的教育觀念太落後,已經跟不上時代的發展了?
抱著這個念頭,接下來在帶領巫旭堯去尋找另一個輟學學生的時候,戴項禹開始暗中觀察起了巫旭堯的一舉一動。
巫旭堯對他這稱得上是明目張胆的偷看不以為意,仍舊是雙手插兜,在這陡峭的山路上閒庭信步。
偶爾,他還會把小紙片拿出來,看看崇阿有沒有說話。
但每一次看到小紙片依舊是一片空白,巫旭堯又不自覺地有些焦躁。
在半個月前,這張養魂圖還是一個日更十萬的大型小黃文現場。
而到一個星期前,崇阿就變成一天只能出現兩三次。
可想而知,崇阿情況惡化的速度有多快!
巫旭堯又突然想到,今天崇阿只出現了一次,沒來由地,他感覺到了一絲不安。
以往崇阿都是在飯點出現,督促他吃飯的,怎麼今天出現的時間,是下午兩點?
巫旭堯眉頭緊擰,以他為中心散發的焦躁氣息,仿佛讓山中的蟬鳴都變得小聲了許多。
而一直在觀察巫旭堯的戴項禹,更是陡然一驚,險些摔倒!
戴項禹以為是自己頻繁的偷看惹巫旭堯生氣了,於是不敢再分神,專心帶路。
第二位輟學的學生家距離孟元亮家並不遠,兩人沿著山路又向上走了半個小時,就來到了一片貧瘠狹小的梯田。
只是,這裡並沒有什麼住宅。
戴項禹跟巫旭堯解釋道:「孟招娣輟學就是為了幫家裡幹活,這個時間,她應該是在這裡插秧。」
戴項禹說話的時間,巫旭堯的視線已經鎖定了一個身材瘦小的小女孩。
她穿著比自己身形寬大許多的補丁衣服,正熟練地往水田裡插秧。
在小女孩不遠處,還有一個跟她長相有幾分相似的嚴連娣,同樣也在勞作。
當巫旭堯兩人靠近的時候,那婦女率先發現了兩人,警惕地看向巫旭堯,用方言問了一句話:「儂剌撒莫恁?」
巫旭堯沒聽懂她說的什麼,倒是戴項禹代替他答道:「連嬸兒,我們是來帶招娣回去上學的。」
嚴連娣聞言,臉上立即露出了嫌惡的表情,用帶著重重口音的普通話不耐煩道:「去什麼學校?說了多少次了不去了不去了!她就在家裡幹活!你們煩不煩啊!」
戴項禹聞言,眉頭緊鎖,語重心長地勸道:「連嬸兒,招娣都讀了那麼多年了,現在只差最後兩個月,不如就讓她念完,好歹拿個小學文憑吧。」
然而,嚴連娣根本不在意什麼文憑不文憑,直接嗆道:「女孩子讀那麼多書有什麼用?還不如早點回家幫忙幹活,給弟弟攢學費!走走走,你不要再來煩我們了。」
嚴連娣像是趕蒼蠅一樣,對戴項禹揮揮手。
戴項禹還想再勸,然而旁邊的巫旭堯已經不耐煩了。
他直接就上前把孟招娣從田裡拔了出來!
孟招娣似乎有些木訥,被巫旭堯拎著也沒有什麼太大的反應。
反倒是那嚴連娣氣急敗壞地指著巫旭堯:「哎哎哎!你是什麼人!你一個大男人,把我家閨女的身子弄髒了,以後她嫁不出去你負責嗎?!」
說完,嚴連娣突然發現,巫旭堯這細皮嫩肉的模樣,似乎是個有錢人?!
於是,她的嘴臉立即一變:「你要是喜歡我們家招娣,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彩禮至少得十萬!」
戴項禹聽到嚴連娣這話,又被氣得面紅耳赤,渾身發抖道:「連嬸兒你說的什麼話!招娣她才十二歲啊!」
「嘿,十二歲怎麼了?已經是個大姑娘了。」嚴連娣毫不在意,甚至還有些自豪,「俺就是十三歲嫁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