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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霆起身,「家裡還有事,先回了。」
花林誠:「厲霆,你就不怕花與回來報復我們嗎?」
花柏誠和林翮的死,他們三個都脫不了關係,如今任何與林浮樓有牽扯的人,幾乎都死了,他們也不遠了。
縱然花未止死了,花景御下落不明,花與照樣有可能回來報仇。
厲霆猶豫了片刻,僅僅說了句:「一個小丫頭而已,不足為懼。」
他尚不明確花與的來歷,需得與榮無夜見面後才能進行下一步動作,他的目的只是為了壯大家族,保持家業穩定,沒必要自找麻煩。
花未止逝世的事是從九重天傳出來的,不管是不是真的,明眼人都能看出九重天有隱退的意圖,他自不會自尋死路。
厲霆走後,黃准和花林誠也散了,花林誠回到家中,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已經按捺不住開始打聽花與的動向了。
花開半夏,現世安穩。
翠綠的樹葉濃濃密密,蟬鳴聒噪,柏油路被烈日暴曬著,花店門口站著一位白衣女子,手裡捧著薰衣草,將要離開之時,瞥見了一株粉色風信子,便買了回去。
一輛黑色的車子停下來,將她接走。
郅野望著遠去的車子,沒有多想剛才略微有幾分熟悉的身影,來到花店,買了一盆粉色風信子。
藍色的眼睛,溫柔沉溺,墨色的長髮堪堪及腰,白襯衫黑褲子添了幾分乾淨的氣息,俊秀的面容溫文爾雅風度翩翩,眸底的狂野,不知何時,被沉穩稍稍隱藏。
走出花店,微風輕輕吹過,夾雜著淡淡花香,給炎熱的盛夏添了幾絲清涼之意。
他看著手中的花,眸底含笑,喃喃細語:「你好,花與。」
……
四個月後,11月7日,程家。
花與坐在花園的鞦韆上,抱著一盆她格外喜歡的粉色風信子發著呆,她也說不清為什麼會喜歡,睜開眼的那一刻,她看到的便是這盆粉色風信子,那時它開的正盛,淡淡的花香,讓她很是喜歡。
在程家的這段時間,她做的最多的事,就是與這盆粉色風信子待在一起,從醒來到現在,對這個地方一直都是陌生的,這裡的一切都與她無關,但這盆花,像是從一開始就屬於她。
在她的記憶里,父母死於車禍,而她僥倖被程家夫婦所救,得以生還,在花家,她還有叔叔嬸嬸以及堂姐,可三天過去了,程楓都沒有要讓她回去的意思,花家人也沒來找過她。
她或許也是想逃避現實的,不願接受父母去世的消息,沒有回花家。
「小與,你怎麼在這裡?」
木清來了,程讓跟在她身後,手裡拿著些許行李。
這是自醒來後,對她最好的兩個人,像哥哥姐姐一樣照顧著她,縱然她還有叔叔這個親人,可他從未來此看過她,更沒來接她回家。
她知道,沒了父母,她便是多餘的人了。
這四個月里,她有去父母的墓地看過,但從未回過家。
花與從鞦韆上起來,走向他們,心情貌似有點不好,「木清姐姐,程讓哥。」
木清是個心細的,察覺了她今天有些許失落,便問道:「怎麼了,有心事?」
花與點頭,問道:「我好像忘記了什麼重要的事。」
一陣秋風吹過,她冷不丁的打了一個噴嚏,今年的冬,像是提前來了一般。
木清莞爾,給她拉上衣服拉鏈,動作親切溫柔。
她望向木清,微微一笑。
木清揉了揉她的小腦袋,道:「忘記了就不要想了,今天晚上姐姐帶你去泡溫泉,好不好呀。」
她道:「好。」
程讓:「那就出發吧,東西都收拾好了。」
花與回到房間,將風信子放好,脖子上的玉佩也拿了下來,小心地放在抽屜里。
她與程讓木清去了溫泉度假村,他們將在度假村里待上兩周,起初她並不知道一併前來的還有很多人。
這也是她印象中第一次見到南城的那幾位豪門少爺。
「讓哥,這小丫頭是誰啊?」黃奇羽笑看著花與,對她很是好奇,抬手輕輕碰了一下她的下巴。
沒來由的被一邊的厲霄珩踹了一腳。
「小妹妹別怕,我不是壞人。」黃奇羽正經了些,對花與笑著,不深不淺的梨渦很是陽光瀟灑,一頭短髮張揚不羈,棕色眼睛盛著溫柔。
藍色的外套開著拉鏈,露出裡面的保暖,上面印著卡通人物,看起來像是情侶裝,一隻手拿著背包,另一隻手裡拿著手機,手機上掛著一個突兀的小豬掛件。
看著黃奇羽,腦海中匆匆閃過幾個畫面,一時忘記了打招呼。
程讓介紹道:「小與,這是奇羽哥哥。」
花與微微一笑,杏眼微彎:「奇羽哥,你好,我叫花與。」
黃奇羽不免愣了幾分,這丫頭,不僅看起來單純,笑起來更單純無害。
他問道:「花與?哪個花,哪個與?」
「野花的「花」,「與」是……」
——那就叫小與吧,與世無爭的「與」。
停滯幾秒,花與下意識的說:「與世無爭的「與」……」
黃奇羽點了點頭,笑道:「與世無爭,很歲月靜好的名字。」
花與回過神,回復道:「奇羽哥的梨渦很好看。」
這梨渦,像是似曾相識,花與不記得有見過黃奇羽,但她想了想,貌似也沒有什麼讓她印象深刻的有梨渦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