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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見影:「成親?真的啊。」
榮西連連點頭,不忘埋怨幾句風北柒:「這個風北柒,平時藏的也太深了,成親了才告訴我,我還以為她也是什麼包辦婚姻呢,正要去安慰她一番,結果她樂的都快不知道東西南北了。」
南榭問道:「嫁的是哪家如意郎君?」
榮西道:「京都督軍府任二少任逍刑。」
月上西樓,故里逢君,攜一良人,共許餘生。
戲台已經搭好,梨園座無虛席。
西樓外,榮殿一襲白衣長袍,外面搭一件金絲刺繡馬褂,矜貴的氣質溫潤如玉,手執摺扇,藍瞳微微蕩漾,桃花眼裡情千尺,溫柔如蜜勝糖甜。
他將妻子從車子上扶下來,小心翼翼的視如珍寶。
林見影格外打扮了一番,縱然身懷六甲,也依舊精緻動人,肩上披著一條藍色絲綢披肩,白色旗袍上繡著點點紅梅,凸起的小腹絲毫不影響美感。
今日任家登門提親,風滄請一戲班,慶賀兩家交好,他們便被邀請前來一同聽戲。
「聽說這次的戲本還是北柒寫的呢,我倒要聽聽她能寫出什麼好戲本。」榮西一邊說著,一邊從車子裡跑出來,與榮北和榮南說說笑笑打打鬧鬧。
榮川與南榭也已來到此處,舉案齊眉,相敬如賓,縱已過歲歲流年,不枉負年少情定,笛曲雙合,相愛相惜,笑談往昔,攜手今朝。
走進西樓,坐於前排,林見影第一眼便看到了坐在風北原身側的風北柒。
三年的時間,曾經的稚嫩青澀的少女出落得越發亭亭玉立,將為人婦,多了幾分賢良淑德,秀外慧中。
風北柒也看到了林見影,連忙起身走過去迎接,視線放在她隆起的小腹上,「你這肚子怎麼比我嫂子的還大啊?」
林見影:「我也不知道。」
榮西跑過來,抱了風北柒一個滿懷,「恭喜你啊,你竟然真的和任逍刑走在一起了,說,什麼時候的事。」
風北柒狡黠一笑:「就不告訴你~」
任逍刑從此經過,恰逢三人在此閒聊,他不動聲色的看向風北柒,微微勾唇,淡笑拂過,一雙桃花眼裡盛滿了深情。
之後便與榮殿攀談起來。
榮西看向風北柒,捏了一把她的小蠻腰,調侃道:「呦呦呦,臉都紅了,也不知是看見了哪位如意郎君。」
風北柒捂著臉,小聲反駁道:「才沒有呢。」
林見影為這兩人感到高興,百轉千回,終喜結良緣,終成眷屬。
戲要開始了,他們紛紛落座。
榮殿聽著聽著便笑了起來,握住林見影的手,「這小生倒是唱出了我的心聲。」
林見影揶揄道:「是嗎?說來聽聽。」
他笑看著她,似是回憶起了往昔,他們的初見並沒有多浪漫的邂逅,反倒是把她當成了眼中釘,想盡一切辦法將她趕走,不料卻搭進去了一輩子。
他低聲道:「你像一陣風,我總也留不住。」
林見影眸底輕顫。
此刻小生的戲已唱完,花旦上場。
「相逢桂花勝雪時,遙相顧,未語三兩句,緣起紅楓落滿城,相知恨晚,空遺憾,風碎流年,願此後歲月情思如故。」
不知過了多久,戲台上那繾綣情深的二人終成眷屬,青衣動情的唱著曲子,她聽清了它的內容。
「紅塵舊夢埋深海,風過無痕留相思。星風鏡月多執念,我欲挽爾付餘生……」
小生清唱:「吾心,歸爾。」
此戲曲名為《挽風》,林見影想,或許這是風北柒寫給任逍刑的戲本,他們在一起的過程並不容易,分分合合,歷經生離死別,然而最後還是走到了一起。
來之不易的幸福,她格外珍惜,「我欲挽爾付餘生」便已表明了心意,而她也希望他能放下昔日的執念,珍惜她愛惜她,亦或是把她當成永恆的執念。
曲終人散。
榮殿嘴角微微上揚,在這紛紜眾生離苦得樂的戲台下,他抬手撫上她的臉龐,喃喃細語:「見影,這顆心會一直都是你的。」
林見影眸底微潤,氤氳著薄薄霧氣,她低聲道:「不用你留,我本就是你的。」
哪怕身在流離,心也早有歸屬。
聽完戲後,榮殿與林見影便回了榮府,夜色正好,月色朦朧,後花園裡春滿園,景致別具一格。
她坐在一把搖椅上,身上蓋了一件小毯子,他在她身邊,與她閒談過往,偶爾端茶遞水。
林見影看向近旁的桂花樹,含苞待放,朵朵向盈。
「榮殿。」她輕聲喚道。
他抬眸望去,只見她手裡拿著一條白色手帕,遞給他,一片紅雪成為手帕上的唯一亮色。
那日她給他的手帕他一直留到現在,如今時過境遷,手帕不知換了多少條,可最初那條他從來沒捨得用過。
「或許我曾夢到的那個人,就是你。」
他輕搖著搖椅,低聲問:「夢到我什麼了?」
「夢到,你救我於水火……」
她閉著眼睛,淺淺睡去。
他笑看著她,於她眉間落下一吻。
第519章 舊夢——桂花泣淚
七日後,風家千金風北柒出嫁,恰逢桂花盛開之際,花飄零,香滿城,暖風偶至,如送漫天飛雪。
林見影因懷有身孕未能去京都參加風北柒的婚禮,榮殿也沒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