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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未止接過,道了聲謝,服務生便離去。
「三哥,以前總是你叮囑我喝牛奶,這次,換你了。」
他將杯子握在手裡,偶爾喝一口,與她談及往昔:「可你不喜歡喝。」
「對啊,我最討厭喝牛奶了。」花未止點了點杯子壁,調皮一笑,短髮少年,風中招搖:「要全部喝完哦。」
郅野喝完後,花未止拿過他手裡的杯子,放在桌子上。
她取出藥瓶里的藥,送到他嘴邊:「來,吃藥。」
郅野張嘴,明知道沒用,他還是吃下去了,不過是給她一個心安。
她倒了一杯水,先試了試溫度,才讓他喝。
「三哥,一會兒想吃點什麼?」
郅野道:「聽你的。」
「那就吃的清淡點。」
「好。」
最終他們選擇自己買菜,自己煮飯。
郅野和花未止一起做了一頓豐盛的晚餐,四菜一湯再加一份水果沙拉,這是她第一次學著自己做飯。
是郅野教她的。
花未止給他夾了一筷子菜,雙手托腮,看著他:「多吃點。」
郅野小口小口的慢慢吃著。
半夜……
花未止側躺在床上,無聲哭泣,洗手間內傳來壓抑的咳嗽聲,她沒有起身,她不敢進去。
洗手台上,濺滿了血,郅野洗了洗嘴巴,將洗手台上的血跡一點一點的沖洗乾淨。
回到臥室里,小心的躺在她身側,為她蓋好了被子。
花未止轉身躲進他懷裡,肩膀微微顫抖著,雙手緊抓著他的睡衣。
夜深人靜,月光清寒,室內唯余低聲哭泣的聲音。
5月20日,晴。
白城風月山……
風月山間無風雪,雲海之下談風月,縱然風雪無情落,且借風月寄深情。
青石台階,長短不一,長階側,草木天成,自然修砌的九百九十九階台階,被傳為美談。
山腰間,有座寺廟,香火盛旺,寺廟前,有棵月老樹,樹枝掛滿了月老的紅絲帶。
登此風月山,求得一心人,風花雪月後,柴米油鹽安。
花未止手裡拿著兩條紅絲帶,其中一條,遞給了站在月老樹前的郅野。
「三哥,你想掛在哪裡?」
郅野未言,拿過她手裡的紅絲帶,將兩條紅絲帶系在一起,很快便編成了一個紅色的蝴蝶結。
花未止笑道:「三哥的手真巧。」
郅野輕笑,抬手將蝴蝶結掛在不高不低的枝椏處。
從來都不信神魔的他,第一次雙手合十,為情乞求上蒼眷顧。
花未止也閉上雙眼,和月老說著悄悄話。
許完心愿,兩人牽著手慢慢走下山,九百多級長階,他們只走了一半,剩下的,明天再走吧。
他們,還會有很多明天的。
「三哥,你對月老說了什麼?」花未止問。
郅野道:「月老說不能告訴我身邊的這個小丫頭。」
「這樣啊……」花未止嘟了嘟櫻桃小嘴,眸底閃過一絲狡黠:「巧了,月老他老人家也是這樣對我說的。」
郅野輕敲了一下她的額頭:「天不早了,我們早點回去。」
「那明天,我們來看日出。」
「好。」
——請再給我一點時間,陪我的小妞兒。
——死生契闊,與子成說,願與三哥,生死不離。
最後,他們還是沒能看成日出,白城接連幾天都有雨,造成了山體滑坡。
他們約定好,等下次再來風月山,一定要將日出補回來。
6月6日,晴。
海城傾城湖……
傾城湖邊遇佳人,佳人本傾城,一顧傾我心。
微波蕩漾,波光瀲灩柳條柔,碧水清波醉人心,行至此處,游顧此湖,才不枉此行。
海城的傾城湖尤為著名,當地居民不少以此湖名賜予愛女,然擔得傾城二字者,鳳毛麟角。
木船在湖上緩緩前行,船槳撥動碧水,尤似撥動愛人心弦。
船篷內傳來陣陣古琴音。
花未止面前放著一架古琴,纖細的手指,輕輕撥動琴弦,曲調流轉,宛轉悠揚。
郅野坐在她身邊,與她一併彈了起來。
一曲鳳求凰終了,兩兩相望,唯餘歡喜。
「怎麼樣,我彈得還不錯吧,沒給你這位大師丟人吧。」花未止笑道。
郅野捏了一下她的小臉:「孺子可教也。」
她喜民樂,尤愛古琴,然喜愛之情,皆因他而起。
「天氣不錯,我們出去曬曬太陽吧。」花未止扶起他,挽住他的手臂。
兩人來到船頭,坐於此處,她輕靠著他的肩膀,嗅著他發間的檸檬茶香。
微風不燥,陽光正好,迎面而來,吹亂了髮絲,風中結髮。
「小妞兒,去給我倒杯水。」郅野道。
花未止微愣,很快反應過來,佯裝鎮定:「好。」
她走向船蓬,沒敢回頭。
待她走入,郅野捂著胸口,表情痛苦,口腔內傳來腥甜的味道,湖水染了紅,漸漸流散。
躲在帘子後的花未止,看著伏在船邊痛苦不已的郅野,心裡像是被抽打著。
待郅野好些,她才假裝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端著茶水走出來。
「三哥,你想喝點什麼,這裡有檸檬茶,茉莉花茶,玫瑰花茶,還有鐵觀音,碧螺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