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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就走下了樓。
飯後,華成華略郅予和華瑾川一起來了公墓,去到叢微的墓碑前。
華成手裡拿著很漂亮的玫瑰花,不像是來掃墓的,倒像是來約會的。
叢微喜歡鮮艷的花朵,最討厭的就是白黃的菊花了,所以每次來看她,他都不會帶她討厭的東西。
「微微,我又來看你了,還有輕輕和瑾川」
「這是輕輕的男朋友,郅予,你見過,榮琅和郅飛寒的兒子,之前你不是還說挺喜歡他的,現在,夢想成真了,你女兒把他領回家了,開心嗎?」
華成的話,不輕不重,不緩不急,帶著特別的溫柔聲線,是在與愛人溝通對話的語氣。
有那麼一瞬間,華略覺得爸爸依然能看到媽媽,而媽媽也在和爸爸說著悄悄話。
只說給他一個人聽。
看著叢微的墓碑,不知是太過思念還是觸景生情,又或許都有。
華略落下了眼淚,華成的話不知是那句戳中了心,她哭的更凶了。
見過叢微之後,華成讓他們先回去了,自己想和叢微單獨待會兒。
華略他們走後,他坐在墓碑旁,拿起了那一捧玫瑰花,摸了摸她的照片,照片上的她,笑靨如花,依舊漂亮動人。
「微微,再過些日子,臘梅花就要開了,下次來看你,給你帶一支臘梅花,好不好。」
「我知道,你一定會喜歡的。」
華成倒了一杯酒,烈酒入喉,難解愁思。
「微微,我想你了,好想去找你,等瑾川成年後,我就去找你好不好。」
華成嗓音帶了幾絲哽咽,眼淚從眼角滑落:「我知道你還在怪我,怪我娶了別的女人,怪我……微微,你原諒我,好不好……」
他抱著冰冷的墓碑,明明離得那麼近,卻已是天人永隔,難再相見。
他想去找她,可是怕她不願意見他,也不能扔下孩子不管不顧,這樣叢微更不會原諒他了。
寒風吹了好幾遍,始終沒有吹冷那顆滾燙的心。
風乾了淚,那纏綿悱惻情深似海的話語,帶著憂傷和思念,帶著遺憾和悔恨,帶著糾結和悲楚,帶著刻骨銘心和此生不換。
結婚那天,他曾說:叢微,我們來日方長。
她笑了,笑著點頭,笑著吻他,笑著對他說:餘生還很長,我們慢慢走。
可為何,只剩他一人……
悄悄的我走了,正如我悄悄的來,我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
——華成,以後我們的孩子就叫輕輕和悄悄吧。
——我不喜歡。
——為什麼?
——不為什麼。
輕輕來了,悄悄也來了,她走了,他的心也跟著死了。
……
下午五點……
帝都七月小區……
華瑾川拿了好多叢容小姨的照片給古寒霜,帝江學院這個時間已經放學了,他敲了很久的門,都沒有人來開門。
回家給她打電話發消息都沒有回覆。
他以為她去了九重天,就沒有再聯繫她,想著明天再給她也不遲。
次日,華瑾川來到帝江學院,剛坐下就發現不對勁兒,古寒霜的東西全都沒有了。
她的東西很多,多到都塞進了他這邊,可是什麼都沒了,全都沒有了。
她的抱抱枕,她的化妝刷,她的小皮筋,她的筆筒課本和筆記本。
他們兩個的課本都混在一起,除非是她自己收拾的,不然不會有人動他的東西。
某個同學走了進來。
「哎,瑾川你來了,我告訴你,昨天可是發生了一件大事。」
「古寒霜簡直是剛姐啊,她聽說那三個高二的公子哥打了你,一個人直接衝到人家教室里,上去就是一腳。」
「後來她也真是厲害,倆老師都拉不住她,我從來沒見過那麼牛b的女人,一打仨,打的他們跪下叫爺爺。」
「我勒個去,她真是我女神啊。」
「不過這事兒後來驚動了校方和家長,古寒霜她好像……」
華瑾川沒再繼續聽下去,跑出教室,腦子一片空白。
為什麼他什麼都不知道。
他去找了老師,找了雲映,找了所有和古寒霜有交集的同學。
老師說她轉學了,昨天剛辦完轉學手續,算是背著處分走了。
她走了,她真的走了。
連通知都沒有通知他。
一個電話都沒打一條信息都沒發。
一張紙條都沒留下。
走的乾乾脆脆,徹徹底底。
上午九點鐘,華瑾川一個人離開了學校,跑回了七月小區。
古寒霜所在的公寓門開了,他心底燃起了希望,跑了進去:「寒霜,我給你帶了小姨的——」
靳寒川手裡提著古寒霜的包,身邊還有一個大的行李箱:「瑾川?」
「靳哥,寒霜呢,她,去哪裡了?」
「她回寧城了,以後不在帝都上學了。」
「是因為我嗎?因為我,她打架被學校處分了?」
靳寒川搖頭:「不是,轉學的事情是早就定下的,我媽那邊有意向讓她出國讀書,你別亂想。對了,今天你應該在上課,怎麼回來了?」
「早就定下了……出國讀書……」華瑾川喃喃自語。
所以……她早就想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