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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目的不是帶走花未止,而是初步確認花未止的血液性質,繼而讓花未止心甘情願去調香閣。
先是何擎馳和洛無夢的死,然後是郅野中毒。
古瑕看著臉上爬滿黑血絲的郅野,懊悔憤怒,握著手術刀的手,突然感覺是那麼的無力。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她還是沒能贏過林浮樓,這隻老狐狸,每一步都在算計,計劃縝密的一不留神就入了他的圈套。
「三哥……古瑕阿姨,你快來看看三哥……」
靳寒川和胡迷跑進這邊,看著著急不已的花未止和陷入昏迷的郅野,心底亂了陣腳。
古瑕將郅野扶住:「寒川,去開車,送郅野去醫院。」
「古瑕。」靳恆之匆匆趕回來,手裡拿著注射器,身上沾著血:「拿回來了。」
古瑕道:「陸遠覺給郅野注射了東西,在陽台還有剩餘,你帶上,我們去醫院,通知郅飛寒和榮琅,立刻來一趟江城,郅野可能中毒了。」
古瑕說完便沒再浪費時間。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何擎馳和洛無夢的事尚未得到解決,如今郅野又中毒入院。
其中最崩潰的,便是花未止。
她是一切的源頭。
她跑向陽台,拿起地上的注射器,跟隨著古瑕,送郅野去醫院。
一路上,她都在呼喚著郅野的名字。
在這不到二十分鐘的時間內,她的世界裡只剩下了一個人,只剩下了懷裡昏迷不醒的郅野。
一向驕傲溫柔瀟灑張揚的他,好像什麼都打不垮他,什麼都能被他扛起,堅不可摧,無與倫比,在他身邊,她格外心安。
可是就在這時,她發覺,原來郅野不是刀槍不入,並非百毒不侵,他不是什麼銅牆鐵壁,他只是一個尋常人,一個這麼多年來,獨獨為她撐起一片天的三哥。
他一倒下,她所有的防線,全都坍塌了。
……
三天後……
「江城醫院失火案水落石出,何擎馳何醫生與其妻子洛無夢女士喪命於斷層崖,令人惋惜,殺人兇手何有為何晨光皆已伏法,將於4月7日執行槍決……」
何燼兩眼無神的看著電視機上的播報,赤色眼睛充滿痛恨,支離破碎中摻雜狠戾殺意。
還不夠,這些還不夠,還有林浮樓,還有雲霄,還有何家的那群狗,那些害死他父母的人,他都要讓他們以命相抵。
「表哥。」洛沉走至他身後:「你真的考慮清楚了嗎,不告訴大哥和四哥,自己一個人去調香閣。」
何燼起身,冷冷清清的說道:「不需要告訴他們,這是我一個人的事。」
他父母的仇,他自己能報。
「那我跟你去,為我姑姑姑父報仇,天經地義的事。」
若不是他發現了何燼床底下的裝備和調香閣的地圖,何燼連他都會瞞著。
何燼瞥向他,不輕不重不冷不熱的拒絕道:「用不著你一個小孩子插手。」
「表哥,我不是小孩子!」洛沉將手裡的刀槍扔在沙發上:「我拿的起槍,舉得起刀,下得了毒,殺得了人!」
「我在九重天學到的所有,都是你和姑姑教給我的,你們教我防身自衛,教我易容製藥,教我做人教我那麼多,你們是我的親人,我為你們赴湯蹈火又算得了什麼呢。」
何燼吼道:「你閉嘴!我說不許就不許,給我好好待在洛家,哪裡都不准去!」
「我不!我就要去,你能去,我為什麼不能,你要是不讓我跟你一起,我現在就去告訴大哥他們。」
花未止悄悄離開何燼的房門外,手裡拿著一把刀,走進郅野的房間。
他虛弱的躺在床上,淺睡著,臉色蒼白如紙,沒有了精氣神兒,比起三天前,臉上沒有了恐怖的黑血絲,但皮膚卻透著病態的白。
他中毒了,毒素不明,類似於她和花景御出生時注射的那種新型藥物,結果卻不同於她和花景御,而是在他體內形成了一種難解的毒,一步一步蠶食他的身體。
「三哥,你醒醒……」花未止晃了晃他的身體。
郅野睜開眼睛,泛白的薄唇微張:「別怕,我就眯一會兒,你一叫,我就醒了。」
花未止趴在他身上,埋頭於他胸前,這三天,眼淚都像是流幹了,心痛的要死。
「你別睡……」
她怕他一睡,就再也不會醒了。
郅野拍了拍她的後背,安撫道:「我不睡,陪著你。」
「三哥,你喝一口我的血好不好,只要能救你,我願意做你一輩子的血源。」
血癮也比死了好,她就要他活著。
「古阿姨和靳叔叔正在想辦法呢,小妞兒,三哥不會死的。」
天知道,這一次,他是多麼的沒有信心。
他再也無法信誓旦旦的對他的小妞兒說,三哥永遠都不會離開你。
郅野將她擁入懷中,兩人沒有過多的交流,只是擁抱著,擁抱著,擁抱著……
還有,想想往昔的美好回憶。
回憶多的數不清,有些事還是要多提醒提醒她的。
「小妞兒,喝酒不好,我們不喝酒,三哥以後也不喝了。」
「有些時候也別什麼都跟著你胡迷哥學,學點技術就行了,別學他花天酒地,沒個正形。」
「紅棗桃膠粥要熬夠時間才好喝,記得少加點糖,你糖吃多了容易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