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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了調香閣,她不知道能不能活下來,也不知道能不能救回郅野。
她害怕,這一株粉色風信子會是郅野給她移栽的最後一株,也害怕,這會是她見到的最後一株。
郅野站在一邊,像犯了錯的小孩子一樣,有些緊張的摳著手指。
「小妞兒,都壞了,不要了……」
花未止抓起一把泥土,扔了過去。
郅野身上沾了不少泥土,心裡更加委屈了,又開始哭了:「小妞兒打我……」
「閉嘴,還不過來收拾。」
郅野一邊哭著一邊走過來收拾他自己造成的遍地狼藉。
花未止拿了一個新的花盆,將泥土裝進去,栽好那株風信子,重新放在窗台上的。
郅野的手髒髒的,有些嫌棄又不敢說話。
「明年,它就開花了。」她向他伸手,握住他的手,與他一起站在窗前,說道:「我們要一起回來賞花。」
「小妞兒,我想洗手……」郅野握了握她的小手,笑嘻嘻的說道:「你也要洗。」
她抬手摸了摸他的臉,瞬間成了一隻小花貓:「這麼愛搞破壞,可真是讓我大開眼界。」
兩人洗完手,躺在床上,互相看著對方。
她道:「三哥,你生日快到了,今年,想要什麼禮物啊?」
他想了想,喃喃道:「我想要一個名字。」說完便藏進了被子裡,悶悶不樂道:「我不是他……才不是……」
花未止輕笑,拍了拍他的後背,說道:「那你就叫郅小野。」
小孩子一樣的郅野。
真是太可愛了。
「郅小野,聽到了沒有啊?」花未止戳了戳他。
他探出頭,還是有些不開心,但比剛才好多了:「郅小野就郅小野,反正我不是郅野。」
「那郅小野,晚安。」
郅小野在她額頭落下一吻,眉眼帶笑,溫柔似水:「晚安,花未止。」
次日……
靳恆之一家到達九重天。
郅小野見人就跑,躲在衣櫃裡不肯出來,誰來叫他,他就打人,除非花未止親自出面,但也只能在衣櫃裡和他說話。
索性就讓他先待在衣櫃裡吧。
古瑕將花未止單獨帶到一個房間。
「未止,關於郅野的情況,我大致從何燼那邊了解到了,你先回答我,你是不是去過不夜城。」
花未止道:「嗯,我找到了救三哥的辦法。」
古瑕沒有很意外的樣子,思慮片刻,追問道:「你見過什麼人嗎?是誰告訴你救郅野的方法的?」
「古瑕阿姨,我見過的那個人,好像認識你,他叫榮榭。」
「榮榭……榮珏的兒子?」古瑕問道。
花未止點頭:「是的,三哥說過,榮榭的父親是叫榮珏。」
古瑕瞭然:「我知道了,那他告訴你的方法是什麼?」
「換血。」
她簡單解釋了一番榮榭與她的計劃,古瑕神色自若,偶爾會皺一下眉,她也猜不透古瑕心裡在想些什麼,只是把能說的都傳達到了。
「總之,古瑕阿姨,我得去調香閣。」
古瑕沒有阻攔,也沒有放行,而是說:「這樣吧,你先別急著去調香閣,過幾天我隨你去一趟不夜城,我要見見榮榭,等我和他商量商量,再做打算。」
「可是,三哥他……」
「沒事,我心裡有數。」古瑕示意她放心。
中午時,洛沉好心去給郅小野送飯,結果被衣櫃裡突然衝出來的人嚇得不輕,還被推了一把。
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我才不吃你送的東西,滾!」郅小野抬腳踢了洛沉一腳。
洛沉一臉無辜又不悅,盯著他這位病入膏肓的三哥看。
為什麼打他!哼!
郅小野正要得寸進尺的挑軟柿子捏,再踢一腳可憐兮兮的洛沉。
剛好花未止拿著板栗酥走進來,某個準備恃強凌弱以大欺小的郅小野小朋友,被抓包。
「洛沉,你先出去吧。」花未止將板栗酥放在桌子上。
洛沉走了出去,臨走前還順走了一塊板栗酥,當著郅小野的面咬了一口。
郅小野嘿嘿一笑,眼睛瞅著桌子上的板栗酥:「小妞兒,你給我做了板栗酥嗎?」
「沒有。」花未止拿起一塊糕點,自己吃了起來。
郅小野往她身邊挪了挪,捂了捂肚子:「我餓了。」
「郅小野,你剛才是不是又打人了。」
花未止走到他面前,盯著他不放。
郅小野低著頭,滿嘴都是倔強,一點都不承認:「我沒有。」
「你有,我都看見了,你和燼哥胡迷哥打架就算了,洛沉是你弟弟,他好心給你送吃的,你怎麼能以大欺小呢。」
郅小野頂嘴道:「我才不要他的東西呢,他和那些人是一夥的。」
「那些人是什麼人?我都說了多少遍了,他們是我們的家人,家人。」
「他們才不是!」那新來的四個人,他都不認識,都像是來拆散他和花未止的。
花未止氣的不輕,這人兒怎麼油鹽不進呢,來回走了兩步,沒忍住,捶了他肩膀一下:「你以後不許再和家裡人打架了,再打架我就真的生氣,真的不要你了,聽到了沒有!」
郅小野一聽到花未止生氣就不要他了,臉立刻就垮了,眼淚說掉就掉,水龍頭都沒他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