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郅中雪沒有想像中的那麼開心,花與似乎知道為什麼。
這段時間,郅中雪給她的感覺很不一樣,很親切,不疏遠,不像郅墨那般讓她恐懼和難過。
他很溫柔,對她很是照顧。
甚至她會忘記去分辨他是郅野還是郅中雪,在她心裡,他們本就是一個人。
可不同的人格,不是這麼認為的,對他們來說,各自擁有獨立的思想經歷以及記憶。
「呃……那個,要不我們去拍婚紗照吧?」花與情急之下想了這麼個辦法,還挺管用。
他總是那麼容易就能滿足,真的是個溫柔到極致的人。
郅中雪立刻就開始張羅這件事,竟然要親自給她做婚紗。
「等我訂好布料,把婚紗做好,我們就去拍。」郅中雪滿足的牽過她的手,放在唇邊親了親。
花與最近正在設計步蔚藍向她訂的八件旗袍,有時候會畫設計稿到很晚,畫著畫著就睡著了。
等第二天醒來才發現,她的稿子被郅中雪完成了。
「三哥,以前我做衣服的技巧是不是跟你學的。」在他拿出那件【靈動】給她的時候,她就懷疑了,刺繡風格,和她很相像,比她優秀的多。
當初秦大師說她一點就通,對服裝方面很有造詣,手法駕輕就熟。
她也不明白為何會這樣,只是覺得很喜歡,平時喜歡看看這方面的書,有這個機會,又能拿獎金,便去試了試服裝設計大賽。
現在想來,或許一部分是出於身體本能的慣性。
「是啊,那時候你還小,縫紉機台也就比你低一點點,怕你受傷,不敢讓你碰針線,你就偷偷拿針盒,結果還把手扎傷了。」
郅中雪緩緩說道,花與像聽故事一樣,卻又好似感同身受。
腦海中迅速閃過的片段讓她抓不住,抓不住,抓不住……
「未止——!」
入目之處皆是黑暗,無邊無際,看不清所有,身體卻不由自主地走向某個方向。
「小九。」
花與回過頭,眼前依舊是一片黑暗:「誰在叫我?」
猛然間的天光大亮,讓她下意識地擋住了眼睛,如仙境一般的【九重天】映入她的眼帘。
「小九。」唐夭跑到她的面前:「三哥做了好吃的,帶我一個吧。」
還沒反應過來,唐夭便與她擦肩而過,轉身看見一個穿著粉色裙子的女孩,和唐夭已經到了溪流邊的石桌上。
她緩緩走過去。
石桌上擺滿了點心,很漂亮的擺出了花樣,洛沉悄悄地挪到石桌旁邊,看了看沒人,端起一盤點心就開溜。
「小八!站住。」唐夭一邊追著他一邊喊道:「又偷拿點心。」
「啊呀!!糖糖姐,別追了」小小的洛沉小心翼翼地護著點心和唐夭玩著貓抓老鼠的遊戲。
洛沉一邊吃著,一邊跑,跑到了一位白衣女子面前,把點心放進了她嘴裡。
花與只能看見一個側顏,她站在薰衣草園面前,長發飄飄,白衫飄動,手裡拿著一捧薰衣草。
唐夭揪住洛沉的耳朵:「別以為五姐能給你撐腰。」
後來,郅凌也過去了,拿著水果沙拉走到唐夭面前,餵給她吃,洛沉剛伸手,就被郅凌打掉了。
花與看著眼前的一切,感覺很溫馨,正要走過去,穿著粉色裙子的女孩擋在了她面前,背對著她。
對面一位男子走來,手裡拿著有著精緻花紋的盤子,盤子裡的點心很漂亮。
男子翩翩如玉,墨色短髮,蓬鬆錯落,一雙藍色的眼睛,像大海一般深沉,波光瀲灩,仿佛溫柔了世間山河表里。
「小妞兒,嘗嘗這個。」他對女孩說道。
她認識他的,他叫……郅野。
可是又好像哪裡不一樣?
郅野拿起一塊桂花糕,放進女孩的嘴裡:「好吃嗎?」
花與張開嘴巴,咬了一口,開心地點了點頭:「好吃!三哥做的點心最好吃了!」
「那就多吃點。」郅野揉了揉女孩的頭髮,此刻的他很是溫柔。
花與看見郅野眸底的溫寵,她好熟悉,可是記不太清了。
這是夢嗎?好美的夢。
女孩坐了下來,依舊背對著她,郅野坐在了她旁邊,很快又有一個人坐了下來。
是何燼。
赤瞳黑髮,如火將熄。
「小九可要被你餵胖了。」何燼手裡拿著一本書,一雙赤色的瞳孔,承載著喜悅,微揚的唇角,展現出此刻的安心愉悅。
「燼哥。」花與輕聲喚道,但好像並沒有人聽到。
何燼放下手中的書,望向旁邊的女孩:「小九胖了也沒關係,你三哥會娶你的,是不是啊,郅野。」
何燼搗了郅野一下。
郅野踢了何燼一腳,溫柔的看向女孩。
「三哥,你也吃。」女孩自然而然的拿起點心遞給郅野。
何燼看了看不遠處,招了招手,喊道:「胡迷,過來吃東西。」
還未等花與反應過來,一個穿著黑色衛衣的人便坐了下來,狼吞虎咽的吃著桌子上的東西,衛衣帽子半遮容顏。
何燼調侃道:「你餓死鬼投胎啊。」
「餓了」胡迷嘴巴鼓鼓囊囊的說道,兩手並用,拿起點心就往嘴裡放。
「小妹兒,那個給我嘗嘗。」胡迷用下巴指了指女孩面前的桂花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