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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燼一身白大褂,脖子上掛著聽診器,看見匆忙趕來的胡迷,眸底划過一絲異樣的光。
帶著黑色美瞳的眼睛,修長清冷,遮住了原本的赤色,一雙鳳眼微冷清寒,好像見慣了世間生死,很少能從他身上看出不冷靜的情緒。
何燼走到胡迷身邊,伸手在他頸後不知道做了什麼,出手很快。
他突然離他這麼近,胡迷覺得有些奇怪,但此刻也想不了太多了。
兩人去了郅朵朵的icu那邊,何燼給郅朵朵進行了檢查,可算是脫離了危險,可以轉入普通病房了。
胡迷鬆了一口氣。
「胡迷。」
何燼叫了他一聲,沒有抬頭,低頭看著手裡的記錄表,修長的手指拿著中性筆在單子上寫著什麼。
「怎麼了?突然叫我幹什麼?」胡迷疑惑地看向他。
何燼此刻的眼神看不出什麼情緒,面色無波,卻總是帶著一種高冷不可侵犯的氣質。
「剛才我取了你的血液樣本,三天就能出結果。」
何燼的話,足矣讓胡迷明白的徹底,這一天還是來了。
胡迷後退了幾步,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後頸,所以剛才何燼是在拿血液樣本。
「郅野清醒時讓我這樣做的,現在他是郅中雪。」
何燼望向躺在病床上的郅朵朵,輕笑了一聲,波瀾不驚的臉上,添了一絲暖陽:「仔細一看,朵朵跟你小時候還真有幾分相似,以前怎麼沒發現呢。」
胡迷站在那邊,一句話都沒有聽清,腦子一片空白,「嗡嗡」的。
他早就知道遲早會有這麼一天的,他以為他能準備好的,可是現在卻被擔憂恐懼所包圍著。
他不知道會發生什麼後果,他想不到解決的辦法。
有那麼一瞬間,他想逃,帶著郅萱逃跑,扔掉一切,重新開始。
何燼遞給了胡迷一張單子。
他木然的接過。
「這上面是郅萱那一年的大體情況,具體的,你想了解也可以來找我。」
胡迷盯著手裡的單子,抑鬱症,人格障礙,心理陰影,性恐懼,自殺傾向,人群恐懼症,每個字眼都刺痛了他的心。
何燼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等三天後的結果。」
何燼離開後,胡迷跪在地上,手裡的單子刺目又沉重。
郅凌和郅予已經去尋找唐夭了。
花與帶著郅中雪走進病房,來看朵朵,看見了跪在地上的胡迷。
「迷糊哥?你跪著幹嘛?」花與跑過去。
儘管胡迷及時將那張單子拿起來,還是被花與看見了一些。
胡迷從地上站起來:「小妹兒,郅野,你們來了,朵朵已經脫離危險了。」
花與和郅中雪看過郅朵朵後就離開了,胡迷一直守在她身邊。
直到郅萱和華略也來了醫院。
胡迷看向郅萱,抬手輕撫了一下她的臉。
「你累了一天了,回去休息休息。」郅萱說道。
胡迷點了點頭,走出了病房。
天色漸沉,他走在甬路邊的人行道上,看著熙熙攘攘的人群。
以前的他啊,只剩罪惡的皮囊,從骨子裡都是壞的。
撿回了靈魂,躲不過因果。
如今,是遭報應了嗎。
不知不覺,便走到了【晝夜】門口,巨大的金色螢光字,低調奢華的燈光,有種奢靡感。
內里的紙醉金迷燈紅酒綠,是極致的消遣放縱,沒有靈魂的交合,應酬和潛規則的多發地,無需負責的曖昧接觸。
酒水帶著隱晦的貪慾,無數雙眼睛尋找著自己的獵物。
金錢是資本,皮囊是誘惑。
胡迷踏進此處,這是他建造的暗夜帝國,見慣了騙人的套路和甘願上鉤的故作矜持。
「少爺。」齊陽恭敬地走到他的身邊:「大小姐在等你。」
第132章 她似人間尤物翩翩降落
迪廳的音樂震耳欲聾,酒杯碰撞的聲音,遊戲的歡呼聲,曖昧的喘息聲,揉雜在一起,說不出的紙醉金迷。
郅萱第一次來這種地方,長時間被關在家裡,除了上學,郅予不許她亂跑,出門還要讓人盯著,讓她很是無聊。
趁著郅予郅野都還在國內,郅萱在大學好友的慫恿下,第一次踏進了如此嘈雜混亂的地方。
郅萱的一雙藍色眼睛裡充滿了好奇,好朋友安雅雅帶著她和幾個同性異性朋友走進夜店。
她似人間尤物,翩翩降落。
一雙如藍色大海般的眼眸,無神似有神,像平靜的湖水,波瀾不驚,似姣姣月色,清冷如玉。
一襲白裙,與此處的妖艷格格不入,像是一股清流,沁人心脾,長發微卷,泛著淡栗色,化著很淡的妝,唇蜜泛著粉紅,令人嚮往。
本就白皙的她,在燈光的照耀下好似鍍上了一層白色月光,朦朧優雅,繾綣而來。
她微鎖著眉頭,好似有些反感,但目光又帶著絲絲好奇。
殊不知在踏入此處之時,就已經成為了無數男人的獵物。
安雅雅點了很多酒水,郅萱坐在卡座上,神情淡漠地看著眼前花花綠綠的酒水,作為酒業老總的女兒,她的酒量自然不會太差。
但父母去世後,郅予對她比較嚴格,這裡有很多酒的度數很高,不適合她喝。
「萱,你先陪威凱和瑟娜喝著,我和戴希去蹦迪。」安雅雅不動聲色地對威凱和瑟娜使了個眼色,隨後挽著男友戴希的手臂去蹦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