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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笑得很是天真,眼底都是純真的笑,頭髮凌亂,難掩秀麗和俏皮,手心裡的麵包沒了,海鷗便飛向了別的地方。
她向著海鷗揮手,碧藍的天,深藍的海,海天一色,那抹紅,是天與海之間的一抹亮色,美而不艷,灼灼如焰。
有那麼一瞬間,他覺得那個女孩,會帶著他,去更遠的地方。
郅凌鬼使神差的向她的方向走去,一步兩步,連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自己為什麼要這麼做。
他想,靠近她。
「阿凌?你去哪?」榮琅道。
郅凌像是沒有聽到一般,自顧自的向唐夭的方向去,越來越近。
唐夭正準備回到父母身邊,冷不丁的與郅凌對視,他就站在她身邊,沉默著,盯著她看。
還好是白天,要是在晚上,著實有點驚悚。
唐夭想起來了,這是昨天遇到的那個男孩,她有些僵硬的扯出了一絲微笑,揮了揮小手:「你,你好。」
「你好,我叫郅凌。」
身後的榮琅不免有些驚訝,這是他生病以來,第一次主動和人交流,而且還自我介紹。
唐夭笑道:「我知道,安塵哥告訴我了。」
在遊輪上相遇,幾位大人便拼了個桌。
安南風和柴璐對郅凌都很是照顧,郅凌的變化他們也見到了,這是件好事,假以時日,總會好起來的。
另一對夫妻是唐夭的父母唐瓊和許桃,還有唐夭的親弟弟唐灼,五六歲的年紀,正乖巧的吃著點心,吃的嘴巴上都是渣渣,眉眼和唐夭如出一轍。
服務員將菜單遞給他們。
榮琅拿著菜單問道:「阿凌,想吃點什麼?」
郅凌好像沒有聽到,一直在出神。
榮琅輕輕推了推他:「阿凌?」
郅凌:「嗯?」
榮琅將菜單遞給他:「想要什麼,自己——」
「媽媽。」郅凌看向她,沉默了一會兒。
連榮琅和安南風都有些驚喜,郅凌主動開口說話了。
「媽媽,我想……要她。」郅凌指著唐夭。
整個飯桌上一片寂靜,郅凌眼神中卻透著堅定。
郅凌再次開口:「把她帶回家,永遠陪著我。」
「哈哈,原來我們家夭夭這麼討人喜歡。」唐瓊笑道,緩解了一下氣氛,對郅凌說道:「小子,想把夭夭帶回家可不容易啊。」
「抱歉,孩子不懂事。」榮琅尷尬的笑了笑。
郅凌道:「媽媽,我要帶她回家,你不是說過,不管我要什麼都可以買給我嗎?」
榮琅臉色頓時就變了,將郅凌從位置上拉起來:「失陪一下。」
許桃連忙勸說道:「榮女士,孩子就隨便說說而已,別生氣。」
母子二人離開了這裡,郅凌被榮琅帶到了欄杆處。
她儘量耐心不動怒的規勸道:「阿凌,有些東西是不能用金錢來衡量的,更不能用買賣來交易,你明白嗎?」
「買賣交易……」郅凌喃喃道。
他也是他們買回來的。
那麼需要花多少錢才能把唐夭買回家。
「剛才你的行為非常不禮貌,一會兒跟媽媽回去向叔叔阿姨道歉,聽到了沒有。」
郅凌點了點頭:「好,我道歉,道完歉之後,可以帶她回家嗎?」
榮琅眉頭輕皺:「阿凌!我剛才對你說的話,你到底聽沒聽進去。」
郅凌後退了幾步,眼神堅定,總算不似以往那樣木然呆滯,仿佛失去的靈魂重新回到了這副軀體裡,眼底生機勃勃卻帶著乖戾暴躁。
「我就要帶她走!」
郅凌轉身跑回了桌子旁邊,拉起唐夭就跑,把唐灼都嚇哭了。
「媽媽,姐姐!姐姐!」唐灼一邊哭著一邊邁著小短腿追著郅凌。
唐夭也被嚇到了,抓起他的手,咬了一口:「放開我!」
郅凌吃痛的停下了腳步,依舊沒有鬆開唐夭的手腕。
虎口上出現了一個牙齒印,正往外滲著血珠。
安塵將唐夭帶了回去,唐夭嚇的在許桃懷裡哭,梨花帶雨像只受傷的小貓咪,頓時許桃也有些警惕起郅凌來。
榮琅走向他,拎著他的衣服後領,來到唐瓊和許桃面前,按著他的後腦,一併向唐瓊和許桃鞠了一躬。
「對不起,是我教子無方,讓你們受驚了。」榮琅說道。
安南風簡單的向唐瓊說了一下郅凌的情況,唐瓊也不好再多說些什麼。
「無妨,無妨,小孩子之間的打打鬧鬧而已。」
榮琅道:「真的十分抱歉,唐先生,安醫生,郅凌給你們添麻煩了。」
安南風抬手摸了摸郅凌的頭,對榮琅道:「可以理解。」
「那麼,我們就不打擾了。」榮琅正要帶郅凌離開這裡,突然一群警察來到了這邊,圍住了他們。
經過的人群都莫名地有些緊張了起來。
「警察怎麼來了?」
「誰知道啊,都追到船上來了。」
「我說剛才船怎麼停了呢。」
「這是抓誰啊?」
「不曉得……」
「是唐瓊先生嗎?」警察道。
唐瓊起身,一身休閒裝,依舊不乏溫文爾雅,英俊瀟灑,比平時的西裝革履皮鞋領帶多了一絲溫柔體貼之感,不似在官司場上般冷硬又鐵面無私。
「你好,我是唐瓊,有什麼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