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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蜷坐著,手指時不時的輕輕觸碰火焰,它便晃動的更厲害了。
她想起了父親和兄長說過的話,她也從未忘記過自己的任務,來平城,就是為了幫他們拿到傳說中的四件關於長生仙藥的寶物。
她覺得這是天方夜譚,根本就是傳說中的東西,不存在的,林家人卻一個比一個執著,她答應了,不為別的,只為了自己的後半生能夠自由自在。
倘若她不答應,就要嫁入任家,她不願意,她是新時代的女性,接受過高等教育,追求的是自由平等的愛情,不願意被當成一件物品一樣送來送去,更不願意把終身託付給一個不愛的男人。
任逍刑很好,但是她不愛。
她將那張紙條用燭火點燃,直至它燃盡,她看著那支蠟燭,像看見了自己的娘親。
她的娘親是林克的二姨太,病逝了,她記得,娘親曾說過,如果想她了,就點一根蠟燭,這樣她就會借著燭火來看她,給她送溫暖,哪怕只是一絲一毫。
自娘親去世後,她每晚睡前都會點一根蠟燭,想想娘親,假裝見過娘親,時刻提醒自己,不要喪失最後一絲人性,活成林克和林無影那副醜態。
她吹滅蠟燭,淺淺入夢,累了一天,她很是疲憊,很快便進入夢鄉,她總是做一個夢,一個很不真實的夢,夢見懸崖峭壁上,有個人來救她。
她不知道那個人是誰,但她知道懸崖底下不是什麼萬丈深淵,是她永遠都無法擺脫的林家。
次日清晨,林見影梳洗好,便去找工作了,她來平城有任務在身,要在這邊待一段時間,但是工作總要有的,起碼要維持生計。
她學的是西醫,又留過洋,文憑能力都在行,去醫院找個像樣點的工作不難。
……
平城醫院內,榮西被榮北攙扶著,哭鼻子抹眼淚的,她可真是太苦了。
「二哥,大哥也太狠了,嗚嗚嗚,疼死我了。」
昨天晚上讓她在花園裡跪了一個時辰也就罷了,還用戒尺打她手板,可疼了呢。
榮北笑道:「疼就對了,以後少去那種地方,這不是姑娘家該去的地方。」
榮殿迎面走來,手裡拿著剛抓好的藥,中藥西藥都有,榮西看見他後,一臉傲嬌勁兒,就是不理他。
「二哥,我要吃百家安的桃酥。」
榮北:「好。」
榮殿無奈的在她身後跟隨著,這小丫頭,脾氣還挺大,正往前走著,無意之間看到走廊上的一抹熟悉的身影,是昨天那個姑娘。
他眉頭輕皺,將手中的藥交給榮北,「早點回去。」
怕榮西發現林見影,他便催促著他們快走,而榮西此刻正在氣頭上,又想著百家安的桃酥,也就沒多想。
榮殿走向林見影所在的走廊,今天的林見影穿的樸素,比昨天的樣子清純多了,也少了點艷麗,從走廊這邊到她身邊,他堪堪只能看到她的側顏,但僅僅一個側面,就能看出她是個美人。
「林小姐。」
林見影回過頭,看見榮殿時不免有幾分驚艷,昨天晚上沒怎麼仔細端詳他,今天算是真正意義上的正面交鋒。
藍如海的眼睛,迷離的桃花眼,俊美的五官,如筆墨丹青勾勒出的絕世容顏,墨色的短髮,眸中的清野,介於張揚與內斂之間,沉穩與睿智並存,成熟風雅的氣質自然引人嚮往,更別提這張毫無瑕疵的臉了。
林見影微微點頭,假裝並不了解他:「你就是榮西的哥哥吧。」
實則她早已對這個男人了解透徹,或許從林克讓她接近榮西的那天起,就是為了以後能順理成章的接近榮殿,同樣她對風北原和古信之也摸得一清二楚。
兩人沒有在醫院聊,去了一家咖啡廳。
榮殿還算彬彬有禮,盡足了地主之誼,「你們女孩子應該都喜歡吃甜食吧,想吃什麼就自己點吧,價格你不必擔心,你是我妹妹的同學,請你一頓甜品也是可以的。」
林見影不是聽不出他的譏諷,一聲不吭的看著菜單,只點了一杯最苦的咖啡。
見她沒怎麼多點,榮殿便按照榮西的口味點了幾分水果和甜品,待東西都上齊了,林見影也只喝著那杯最苦的咖啡。
有些人,嘗不得甜的,苦中作樂的人,若是對甜產生了嚮往,就會失去原本的模樣。
「榮先生有什麼要說的,就直說吧。」
榮殿也沒再多客套什麼,開門見山的說道:「離我妹妹遠點,我怕你教壞了她,同樣風北柒也一樣。」
他有了解過林見影,是京都林家的三小姐,林家這種二流子暴發戶,在京都各種阿諛奉承,這樣的人,他們榮家還看不上。
林見影笑道:「我若是不呢?」
榮殿:「多少錢,你開個價。」
林見影從包里拿了一張紙幣,算是付了這杯咖啡的錢,拿起自己的包準備離開這裡。
榮殿坐在沙發上,淡定的喝著咖啡,不咸不淡的說道:「林見影,你費盡心思的接近榮西和北柒,是衝著榮家和風家來的吧。」
從榮西在國外讀書的時候,他就時刻留意著她身邊的人,對林見影,他早已提前有過一番了解,她從一開始就居心叵測。
林家本就是靠盜墓才致富的暴發戶,平城三大家中的寶物,不是什麼秘密,縱然是聽起來像傳說,也依舊有人虎視眈眈執迷不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