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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與從始至終都沒有表過態,聽著於傾城的回答,臉色依舊平靜,不禁讓於傾城心裡越發沒底。
她繼續問,清冷的語氣和聲線,讓人不寒而慄:「給裴紫靈隱藏黑料的目的。」
於傾城回覆:「她知道我去找過你,心生怨恨,用我的真實身份威脅我,只要我幫她隱藏黑料讓她躲避風頭,她就能替我保守秘密。」
她本以為花與會對裴紫靈趕盡殺絕的,這樣她能省去不少麻煩,可是花與還是給了裴紫靈逃跑的機會。
當初為了更好的對付花與,她只能向裴紫靈表明身份,可也正是為了潛伏在花與身邊,做豪門太太享受榮華富貴以及在娛樂圈立足,她也必須隱藏自己是花容的身份。
由此,她便答應了裴紫靈的要求。
花與輕笑,有些嘲笑於傾城,也有些諷刺她們那群盟友的人品,各懷鬼胎,還妄想友好合作,簡直是痴心妄想,活該被一鍋端。
「付雪瑞沒有告訴過你,你的身份於我而言早就不是秘密了嗎?」
於傾城頓時瞭然。
原來從她教唆付雪瑞給她下毒的時候,花與就知道了她的身份。
花與一直裝了這麼久,也預謀了,這麼久。
她的一落千丈,被徹底打回原形,不是巧合不是意外,都是花與的蓄意安排。
她撒了一張大網,等她們走進去。
說穿了,皆在於個人選擇。
「最後一個問題,花景御交給你們的任務究竟是什麼。」花與問,這是最關鍵的一個問題也是她最想知道的。
花景御安排了這麼多,究竟是為了什麼,還有他為什麼叫她姐姐,他說的那些話究竟源於何事。
於傾城搖頭:「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他告訴我只要聽從他的安排,我就能得到想要的一切。」
她的確得到了,只不過覺得遠遠不夠,還未能得到更多,爬的更高,她便重新摔在了地上,摔得粉身碎骨。
人心不足蛇吞象,貪得無厭,唯余夢幻泡影,隨風而散。
花與一直盯著於傾城看,這張與昔日不同的臉,仔細一看,她與照片上的傅傾城還是有幾分不一樣的。
這雙眼睛,更是難以與其媲美。
這幅皮囊雖美,靈魂依舊腥臭腐爛,在她的記憶里,花容沒有一時安分過。
不管是三年前還是現在,花容這份嫉妒和虛榮的心從來沒有收斂過。
「花與。」於傾城虛弱的從床上起來,雙腿麻木,伸手抓住她的衣角:「求你,放過我,不要再把我送進監獄裡……」
花與後撤了幾步,躲開她的手,目光清冷:「我若是不呢?」
「求你,你讓我回家,我不再打擾你了。」
花與莞爾一笑:「家,你會回去的。在這之前,先完成一件大事吧。」
……
夜已深,起風了。
這漫天星光,像是一場星風微雨。
枝椏落了霜,霓虹閃爍著微光,車水馬龍,燈紅酒綠,行走在街上的人不多,花與算一個。
風寒,吹的眼睛有些疼。
她落了淚。
就當是風吹的吧。
她漫無目的的行走著,沒有路人的歸心似箭。
哪裡是她的家?
好像哪裡都是,又好像哪裡都不是。
有郅野的地方,才是她的家。
她抬手,手指上的戒指在燈光下熠熠生輝,她摘了下來。
無名指空了,心早已有了郅野的名字。
腕上的手錶轉了一圈又一圈,夜色越來越濃重,而溫度也越來越低,花與像是不知深夜風寒一般,在亮著路燈的人行道上漫步。
她去的方向是哪裡,她也不知。
反正,帝都這麼大,要去的地方很多,而帝都也就這麼大,不管去哪裡總能回到原點。
「怎麼不回家。」
身後傳來微冷的聲音,熟悉的音色,陌生的人。
她轉身,那一回眸,是片片傾城意,翩翩若蝶。
如果時光不曾虧待她,或許此刻,她只是個純粹安逸的富家千金,名門貴女,上流名媛。
琴棋書畫作伴,詩酒花茶清風自來。
溫柔可人,風光霽月,皎潔的月光襯著她勝雪的肌膚,月光之下的她,格外美好。
漫天星辰映天河,皎皎月光照可人,目之所及,白衣少年郎,桃花醉了芳心,卻是,七分清冷三分薄。
第285章 「會……死嗎」「無法保證」
郅墨和花與兩兩相望,恰似陌路相逢。
那姑娘眼中的情深意濃和悲喜參半隱藏在夜影朦朧之中。
她喃喃自語:「我好像……找不到家了。」
郅野,你能來接我回家嗎?
你能……抱抱我嗎?
天廣地寬,哪裡都能是家,哪裡都不是家,這個道理,她自以為十四歲時就已領悟。
直到遇見郅野,方得知,這漫漫紅塵,浮生三千,世間生靈百態,心之所向便是家,郅野才能讓她靠岸,不再隨波逐流。
月光終於願意從雲層中透出,朦朧了絕色之人。
百花芬芳處,馥郁花香時,人間仙境難勝雪,人間絕色難勝你,在荒野之處尋你,踏過萬境蒼茫之地,與你共度,不止未來,還有餘生。
你說,你非你,可你,即是你。
黑白風衣在黑夜中隨風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