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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舒晚高中畢業沒多久,緊接著迎來十八歲生日,許家夫婦高興的不得了,給她辦了場成人禮。
許渝城結束任務,剛進家門就被拉去輪流灌酒,喝得酩酊大醉,上樓給舒晚送禮物。
舒晚剛吃完水果準備洗手,門被撞開,嚇她一跳:「哥?」
許渝城漆黑的眸子深深地盯著她,意味不明,舒晚莫名覺得有些毛骨悚然,往後退了幾步,抵到冰涼的洗漱台上。
「你喝醉了?」
「……」
許渝城把禮物放在門邊,狠狠摁了下眉心。
舒晚心疼:「我去給你倒杯蜂蜜水。」
「不用。」
許渝城深吸口氣,再次盯住她:「在幹什麼?」
「剛吃完水果,準備洗手。」
許渝城無言,示意她繼續。
舒晚擰開水流任由它沖刷水槽,清晰感覺到背後那道灼熱的視線,如芒刺。
舒晚忍無可忍,扭頭道:「哥,還有事嗎?」
「沒。」
許渝城站直,神色淡然,與往常並無不同,但細看,眸子是渙散的。
「我洗把臉。」
舒晚:「哦。」沾著泡沫的手移開,騰出點地方給他。
許渝城步步穩當地靠近,避開水流,擠了一坨洗手液。
舒晚眼看著他要擦到臉上,趕緊制止:「別別別!這不是洗面奶。」
許渝城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手心,清冷的表情終於出現裂隙,悶悶地問:「怎麼辦?」
舒晚憋笑,心道:酒真是個好東西。然後拉過他的手探到水下,綿密的泡沫交纏在十指之中,柔滑的觸感透過指尖蔓延到身體的每一處,像電流淌過激得渾身痙攣。
男人女人的區別霎時明了,暗色和雪白交混,野蠻又唯美。
鏡子上逐漸蒙上一層霧氣,手印摁上,水珠順著輪廓滑落。
舒晚摔進他懷裡,睫毛緊張地直顫,眼睛微微睜開條縫。
許渝城鼻尖蹭著她的,溫柔的不像話。
舒晚學著他的樣子,很快投入口中的柔軟。她的唇舌嘗過苦辣的酒味,似乎也有些醉了。
糾纏到失控之前,樓下傳來喊聲,舒晚猛地驚醒,一把推開許渝城,捂著破開的衣襟衝到隔壁房間。
舒晚靠著門重重地呼吸,渾身上下都是他粗糙掌心撫過的觸感,心亂如麻:她跟許渝城,竟然接吻了。
後來,她用第三人稱將這件事情講給親密的人聽,對方曖昧地笑:「親就親了,又沒有血緣關係。平時喊哥哥,床i上喊老公,多帶勁。」
舒晚:「……」
—
決定遊戲命運的飲料瓶繼續轉動,眾人屏息凝視,瓶子穩穩指向舒晚。
白郗扭頭發現她溜神,暗中用手肘拐了一下。
舒晚醒悟:「呃,我選真心話。」
她在盒子裡摸索半天,抽出張紙,展開,念道:「說出最害怕的一件事。」
最害怕的事情……
舒晚腦海中源源不斷浮現出畫面,臉色泛白,在燈光映襯下顯得分外可怖。
白郗察覺到異樣,掌心蓋住她拿著紙條顫抖的手,準備岔開話題,卻聽舒晚淡淡道:「害怕恐怖暴力血腥。」
眾人唏噓:「沒意思,女孩子都怕這個,再來再來,轉瓶子!」
場子再次喧鬧起來。
舒晚抱著膝蓋坐在一旁,異常安靜。
白郗擔憂:「還好嗎?」
她勉強擠出抹笑:「困,先去睡了。」
白郗還想再說什麼,但她已經起身,迅速鑽進帳篷,滅了燈。
—
劇組不敢得罪演員們,知道他們在這樣惡劣的環境中待的不自在,把一個月訓練縮短到一周,放縱他們睡到日上三竿起來,聚在一起吃吃喝喝討論劇本,不亦樂乎。
舒晚跟服裝師聊完造型問題,縮到一邊擺弄手機。
網差的要命,微博轉悠半天都更新不了,退出,盯著許渝城的微信頭像不知道發什麼呆。
天逐漸暗下來,對話框久違的蹦出條消息。
許渝城:【老地方】
她欣喜的鑽進帳篷換了條短裙,塗了防蚊水下山。
車還是那輛車,人倒是也穿著特警訓練服。
不過——
舒晚看著面前這個五大三粗,面紅耳赤,不斷扣衣服扣褲縫,支支吾吾說不出話的猛漢,納悶:「你誰?」
男人噌地站直,聲音中氣十足:「你好!我是硯城特警隊第一中隊隊員曾磊,許隊讓我來給你送吃的。」
舒晚揉揉耳朵:「辛苦了。」
曾磊嘿嘿直樂:「應該的。」
舒晚接過盒飯要走,卻被他攔住。曾磊摸了摸寸頭,極不好意思地說:「許隊吩咐了,得看著你吃完。」
舒晚:「……」
畫面逐漸變得詭異,舒晚靠著車細嚼慢咽地吃菜葉,曾磊標準軍姿立在一旁,眼睛眨都不眨地盯著盒飯。
她艱難的把嘴裡的東西咽掉,問:「要不,你也來一口?」
曾磊連連擺手。
舒晚不跟他客氣,瘋狂席捲完,擦乾淨嘴,收拾好餐具,同他再見,返回劇組。
—
晚間,許渝城出任務回來,先回宿舍把養病的曾磊逮住。
「怎麼樣?」
曾磊拍著胸脯保證:「隊長放心,我盯著妹妹吃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