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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初寒差點就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他趕緊辯解:「就是不滿意,我沒跟化妝師亂搞……不是,我這是頭一回談戀愛。」
父母投來了半信半疑的目光。
文初寒上前一步,真誠地說:「沒騙您,我倆昨天才剛剛在一起呢,您這不是趕巧了。」
「這……」文旬川來回打量林間,怕說出什麼不好的話刺激到孩子,只能掂量著說,「以前也沒聽說你……喜歡一樣的?」
文初寒的父母均是大學教授,兩人在同一個大學讀書、任教,相識相知。文旬川從讀書起就是個典型的翩翩書公子,跟人相處總是留幾分情面,性格也相對來說溫文爾雅。
白玉珺自年輕的時候就是班裡男生的夢中情人,有氣質有顏值。當時跟文旬川的這一段感情還一直是大學裡的一段佳話,被稱為神仙眷侶。
在教育孩子這一件事上,兩人更多的是相互配合,只是如今誰也沒想到,怎麼文初寒在性向方面就出了點小意外。
兩人思想倒也不像傳統父母那般死板固執,男生跟男生在一塊兒的事,學生里見得也不少了,只是放在自己孩子身上,還是有些難以接受。
文初寒開口坦誠:「爸媽,我跟他是高中同學,我們倆那時候就互相喜歡,因為一些誤會沒在一塊兒。」
「高中同學啊。」文旬川笑著朝林間點點頭,似乎因為不是娛樂圈找的對象而鬆了口氣。
白玉珺也知道孩子的事情不好打聽,她故意找了個台階下:「怎麼來做客都沒人給倒茶呢?」
林間立馬反應過來,掙開文初寒的手,去給兩人泡茶:「您稍等!」
白玉珺看著林間急急忙忙去廚房的背影,不由得看向文旬川。文旬川搖了搖頭:「使喚人家孩子幹嘛,讓咱孩子去啊。」
「他也要能去啊。」白玉珺看了眼文初寒還腫著的腳踝,說,「怎麼回事?」
「就跳舞的時候不小心崴著了,沒多大事。」文初寒人在這邊說話,目光還老往廚房飄,他心不在焉地解釋,「就是之後的工作都推了,少賺了好多錢。」
「你還嫌錢少啊。」白玉珺注意到了他的目光,沒好氣地說,「別看啦,泡個茶還能怎麼樣。」
文初寒跳到母親身邊,笑嘻嘻地說:「媽,這兩天你不在,都是我男朋友照顧我的呢。」
「承認他了嗎就當我倆的面喊男朋友。」白玉珺不像丈夫一樣說話留面子,不吃兒子討好這一套。
「人孩子還在這呢,別這麼說話。」文旬川果然小聲勸著。
文初寒就喜歡聽他爸這麼跟他媽說話,偏偏他媽還就聽他的話,聳了聳肩,沒再刁難他。
林間給兩位倒茶時,文初寒跟他交換了個眼神,朝兩位說:「今天不上課啊?」
「周末上什麼課。」白玉珺端起茶杯,滿室茶香。
「那多坐會兒唄,我跟您嘮嘮。」文初寒伸手牽住林間,兩人在對面的沙發坐下。
林間依舊有些不自在,但看二位並沒有為難他的意思,也就沒那麼拘束了。
見白玉珺沒有反對的意思,文初寒的故事是張口就來:「我倆高中的時候,那是郎有情妾有意,情投意合,看一眼就心動了,您能體會我說的那種感覺吧?就是一見鍾情,看哪哪兒都喜歡。」
白玉珺見他這是講上自己的情史了,心裡倒是好奇得很,表面上還得端著。文旬川第一個捧場:「怎麼以前沒聽你講過?」
「以前暗戀著呢,沒定下來的事情哪敢對你們說。」文初寒繼續說,「這麼多年就喜歡他一個,別的人都看不進眼,做夢夢裡都是他。」
林間頭一回從文初寒嘴裡聽到這種話,他看了文初寒一眼,覺得這時候他也必須出來說點什麼,於是出聲:「叔叔阿姨,其實……我也一直喜歡他,到現在快有十年了,我們分開之後沒有一天我是不想他的。」
兩位長輩默默地被秀了一臉,白玉珺扛不住了:「好啦好啦,我也沒說你倆不好,聽著怪不好意思的,真是什麼都敢講。」
林間本來還想說,被白玉珺這麼一評價,他忍不住又紅了臉,想想確實覺得剛剛自己挺勇的。
文旬川笑了笑,推了推鼻樑上的金絲眼鏡,說:「挺好的,我相信小寒,你從來就沒讓我失望過,我相信你的眼光也不會差。」
文初寒偏頭看了眼林間,眼裡是藏不住的情意。
兩人視線一對上,周遭的空氣都變得黏黏糊糊的,那欲語還休的氛圍比什麼都甜蜜。兩位長輩看了會兒,紛紛端起茶杯佯裝喝茶。
「看起來我倆在這挺多餘的。」白玉珺說,「本來是想來擔心擔心兒子受傷的腳,現在看來有人照顧,也差不多該回去了。」
「別啊。」文初寒立馬說,「來都來了,吃個午飯再走吧。」
「你做飯啊?」白玉珺沒好氣地說,「還不是得你男朋友做,怎麼不知道體貼一點?人家還照顧你呢。」
這心就已經開始往林間這方偏了,文初寒笑著說:「我倆一塊兒做,您別走了,多麻煩啊,我好不容易見著您一次。」
好說歹說把兩人留下來了,林間去廚房準備午飯,把要跟進來的文初寒推了出去:「你去陪陪叔叔阿姨吧,我一個人就行。」
「然後又把手指砸了?」文初寒笑他。
「那是你……」林間說不過他,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