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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樂被關停了,練習室里嘈雜一片,林間心慌地從外邊擠進去,看見文初寒被人攙扶著,右腳懸空,他低著頭看不清表情。
「送醫院送醫院!老張去喊司機!」導演急著吩咐,「別靠近他都散開!有沒有冰的東西給他敷一下!」
人群聽話地散開了,文初寒立馬抬起頭來去找林間,看到一張焦急的臉,這才放下心,還能扯出一個笑來:「別擔心,沒事。」
林間知道他故作堅強是不想讓他緊張,皺著眉別過臉,第一個去外邊的商店給他找來冰塊。
幸好他們已經回了市區,司機把車開過來之後,吳軒也聽到消息過來了,一見面就火急火燎地問情況。
「真沒事。」文初寒從摔下來開始就一直很冷靜,安慰他說,「你別急得跟我要沒了一樣,就是崴個腳。」
吳軒想罵他兩句,礙著周圍都是人,沒開口,剛要去扶他另一邊,卻被林間接了過去。
「我很重的。」文初寒還有心情跟他開玩笑。
「別說話了。」林間心裡不好受,他一受傷比自己受傷還難受。他悶頭跟另一個工作人員一起把文初寒架到了車上。
臨時調過來的車,后座空間不是很大,林間把他安置上去之後,只剩下一個前座的位置,吳軒想都沒想就把林間推上去了。
他順手給文初寒扣了個帽子,把文初寒的身份證塞林間手裡,朝他說:「保持聯繫。」
司機開車很快,開到醫院門口林間就下來了,把文初寒扶下來,看到他疼出一頭冷汗。
「你別裝了。」林間心疼地說,「崴過腳的都知道很疼。」
文初寒大半個身子都靠在他身上,司機去停車,林間只能扶著他,文初寒一蹦一蹦的往門診大樓走。
「還好。」文初寒聲音聽不出異樣,「就是有些可惜,明天不能參加人家的婚禮。」
林間悶聲說:「有什麼可惜的,你自己也能辦。」
「喲。」文初寒還有心情跟他開玩笑,「戀愛都還沒談上,這就開始想著結婚了。」
林間心裡想著他的傷,興致不太高,沒回應他。
「是我不小心,換了台子沒注意到邊上。」文初寒一邊蹦一邊說,「你別不開心了,真沒什麼,養幾天就好了,我還能趁機休假。」
他在旁邊絮絮叨叨地說著,林間從來沒覺得他話有這麼多,進了醫院掛號之後立馬把人送到醫生面前,這才停住了嘴。
等片子的過程中,林間陪他坐了一會兒,摸出手機給吳軒發消息。
「咱明天就回去。」林間聲音很低,「軒哥幫你把之後的工作都延後了。」
「之後多久?」文初寒輕聲問。
「看醫生怎麼說。」林間把手機放一邊,看了眼他垂在身側的手,心裡做了一番掙扎,才敢伸手去摸了摸他的手。
文初寒腳上疼就算了,見林間擔心自己還心疼,恨不得伸手幫他撫平眉頭。林間主動牽過來,他立馬抓住了他的手,甚至要跟人十指相扣。
林間不著痕跡地把手抽了回來,低聲說:「有人。」
「那你又要勾引我。」文初寒頗有些無奈。
片子出來,並沒有骨折,只是軟組織挫傷,醫生開了些內服和外用的藥物,叮囑在家好好休息一個月,不要劇烈運動。
文初寒笑著答應,頭一回對醫生態度這麼好。林間去付款拿藥,離開醫院時總算是鬆了口氣。
上了車,文初寒朝林間說:「一個月,正好能休息到去吃鄭明謙的喜酒。」
林間默不作聲地聽著,好幾秒種才回應他:「你挺高興?」
「能休息為什麼不高興。」文初寒感嘆,「上一次有超過七天的假已經是三四年前了,現在想想我是真的拼命。」
林間又不說話了。
或許這也真的是一個讓他好好放鬆自己的一個機會。
到達酒店,吳軒出來接的時候,文初寒已經沒那麼疼了,看著吳軒手裡的支架笑:「哥,我是崴腳,不是截肢。」
「你現在跟一條腿沒了有什麼區別?」吳軒翻了個白眼,硬是讓他用,沒好氣地說,「我倒要看看你今天晚上怎麼洗澡。」
他說這話不知道是故意說給誰聽,文初寒接收到了信號,朝林間說:「你幫我?」
林間低著頭嗯了一聲作為答應。
「慣會欺負人小林。」吳軒嘴上是罵他,臉上看不出責怪的神色。
「睡覺的時候墊個枕頭,腳抬高點。」吳軒一邊叮囑著。
「我一個人睡覺老喜歡翻身,有人抱著就好點。」文初寒故意又問林間,「你跟我一起睡嗎?」
林間心說這理由真夠荒唐的,抬頭看了他一眼,當著吳軒的面都替他感覺到臉紅,但還是應了下來:「好。」
吳軒聽下來實在是沒忍住,進房間前他朝文初寒小聲地罵了一句:「寒哥,真不要臉。」
文初寒只當他是誇讚,朝他笑了笑,一進門就把支架放一邊,要林間抱。
林間輕輕地環住他的腰抱了抱他,在他耳邊放軟了聲音說:「我知道你想休息,可是以後還是別受傷了。」
「知道了。」文初寒知道怎樣一句話就讓林間害羞,他說,「幫我脫衣服嗎?」
果然,林間抱著他的手臂僵了僵,或許是迫於無奈,這會兒還是對他百依百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