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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言深走的急,跟的緊,那門險些打在他臉上。伸手捂著鼻子,鄧言深一臉錯愕, 也不敢大叫, 只憂心忡忡地看鄧斯玉:「這事該怎麼處理?」
鄧斯玉沒有說話,她臉色很不好看, 透著點煞白。
鄧言深也沒指望她能給出什麼答案, 他只是過於心焦才會問出這麼一句。
此刻看鄧斯玉沒什麼反應, 他也並不強求,只在月光下沿著來時的路往外走, 心亂如麻。
把鄧斯玉往節目上硬塞並不是件容易的事情,鄧言深心疼妹妹,想讓鄧斯玉開心, 才拿了自己辛辛苦苦攢了許久的錢出來,想要讓妹妹能開開心心上節目。
這事家長也知情,不過他們也沒當回事。
鄧邊德倒是發了話,只要鄧言深別動他的錢,隨便他們怎麼折騰。
鄧言深這才找上沈少寒,央求他陪自己一同出面,畢竟這個節目最大的贊助就是沈淮與,找來沈家人,老師也多給一份面子。
沈少寒最近跟著他父親做事,平日裡忙忙碌碌,早出晚歸,無暇摻和鄧邊德這件「家事」。還是鄧邊德好不容易哄著他過來,才讓對方點頭答應。
沈少寒也只陪鄧邊德過來送了禮,什麼都沒說。
兩人都只知道杜明茶被選上舞台,卻沒有一個人料到,老師會選擇換掉杜明茶。
他們眼中耀眼無比的杜明茶,在老師眼中,其實也只不過是一個隨時都能被換掉的「棋子」。
「算了吧,」鄧言深忍不住看向自己妹妹,低聲勸慰,「這件事不是咱們倆能左右了的……要不就這樣算了。」
鄧斯玉沒說話,她沒有走石子路,臉色煞白地踏著雪往外走。皎白潔淨的雪地上,清晰地顯露出她的一連串腳印,一腳深一腳淺,印在鄧言深心頭,惹得他也愈發慌亂。
難道真的像爺爺說的那樣,沈淮與認了杜明茶當乾女兒?
可這個乾爹……不太正常啊!
鄧言深喉結一動,腦海中仍舊是沈淮與握住杜明茶手腕的那雙手。
手指修長,蒼白,握的力道又是如此大,不捨得放開……
「天,」鄧言深喃喃低語,「不會是那種乾爹吧……」
沈淮與全然不知鄧言深的慌亂,他握住杜明茶的手腕,將她一路拉到內室,一言不發,臉色沉沉。
杜明茶被他捏的手腕疼,只微微蹙眉。
老師已經看到沈淮與,她起先沒認出,只瞧著好看,多看了幾眼。
等顧樂樂和白陶陶手挽手過來時,老師才終於記起沈淮與的名字,驚的臉色微變:「您怎麼來了?」
沈淮與平靜地問:「臨近彩排了又要換人?你們怎麼想的?」
老師看著他緊握杜明茶的手腕,頓時猶如醍醐灌頂,哪裡還有不明白的。
難怪。
難怪這次沈家會這麼大方,先贊助舞服——舞服上還不帶任何logo,還請江玉棋精心設計,又是贊助她們所有的練習費用,還大方地將暫時未對外開放的藝術院借給她們做場地。
老師想了長達一分鐘的理由,一時無言,兩腿顫顫,寸步難行。
「明茶,」沈淮與鬆開杜明茶的手,「你先帶著陶陶樂樂出去玩,我和你們老師聊一會。」
杜明茶猜測他們等下要聊些什麼黑幕交易。
對於她而言,這些話的確不需要聽。
杜明茶十分擅長審時度勢,她點點頭,領著倆小包子離開,還貼心地關上房門。
她忽然意識到,沈淮與的身份或許比她想像中要更加高一些。
在杜明茶起初設想中,沈淮與大概就是一個中層職務的經理,手底下帶銷售團隊的那種。但這可是帝都,舞蹈老師也曾帶過幾個舞團,小有名氣,不可能會對一個中層級別的經理露出這種神色……
難道,沈淮與的職務要更厲害嗎?
杜明茶陷入沉思。
白陶陶拉著她的手,往前走幾步,忽而悄悄和她說:「姐姐,你要和淮與結婚嗎?」
杜明茶被她這天真無邪的話問的愣了一下,下意識予以否決:「不啊。」
「嗨呀,」白陶陶人小鬼大般地嘆氣,「我看你和淮與長得很有夫妻相呢,為什麼不結婚呀?」
杜明茶被她弄的哭笑不得,她微微彎腰,摸白陶陶的頭,逗她:「你年紀這么小,竟然還懂什麼夫妻相?」
「我就是懂,」白陶陶認真地說,「你看淮與的眼神,和我爸爸看媽媽時一模一樣。」
杜明茶撫摸她頭髮的手一滯。
有這麼明顯嗎?
她垂下眼睫,蓋住眼睛中的情緒。
來不及思考太多,手機在這個時候滴溜溜響起來。
杜明茶看清楚屏幕上的來電顯示,赫然是鄧老先生的名字。
她接通,還沒有叫爺爺,先聽見他中氣十足的聲音:「明茶啊,我到了,你現在在哪兒呢?」
杜明茶問清了他所在的房間,匆匆過去——顧樂樂和白陶陶倆孩子不肯,執意要過去找沈淮與。
杜明茶只當倆小朋友怕生,目送他們進了沈淮與在的房間,才往東走。
鄧老先生來的路上撞見鄧言深和鄧斯玉,直接叫回來,把他們倆罵了個狗血淋頭。
杜明茶推門而入,正好聽到鄧老先生中氣十足的聲音:「……鄧言深啊鄧言深,早知道生下你這麼個禍害,當時還真不如生塊叉燒包……你的腦子讓你拉出去了?還是來的路上被鳥叼走了?敢擠兌明茶的名額,我看你是真活膩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