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防止泄露隱私,監控只錄到走廊和門口一小塊位置,看不清房間內部的情況。
並不是姜舒華。
她進去的前五分鐘,鄧斯玉也在。
姜舒華有點懵:「我當時進去拿了東西就走,沒有看到斯玉學姐啊。」
鄧斯玉蹙眉:「我那時候在裡面換衣服,也沒聽見外面有動靜。」
換衣服的幾個臨時用布隔開的隔間離別雲茶放鞋子的地方很近,如果是姜舒華放的,那鄧斯玉一定會聽到聲音。
「再往後看,」老師排除了她們兩人的嫌疑,「後面還有嗎?」
姜舒華離開後不到一分鐘,鄧斯玉也走了出來。
後面人就多了。
把監控視頻再往前拉了十分鐘,負責清理衛生間的阿伯傴僂著腰走過來,左看看右看看,背著一個書包,忽然進了女更衣室。
拉近了看,他背包側面的網格兜里就是碎玻璃一樣的東西。
「啊……」
有人不敢相信,捂住嘴巴。
負責文體館的這個阿伯平時笑眯眯的,人很好,就是有些耳背。
老師盯著屏幕,臉色沉下來。
足足五分鐘,阿伯才從女更衣室出來,他的背包明顯鼓起來,拉鏈只拉了半截,能夠清晰地看到裡面鞋子和衣服的邊緣。
背包側面的那一袋疑似碎玻璃的東西沒了。
「沒想到阿伯竟然幹這種事……」老師嘆氣,她叮囑門衛,「現在給後勤部的打電話,趕緊處理。明天就該比賽了,不能再出意外……」
排查出真正的「幕後黑手」後,腳心受傷的別雲茶也拄著臨時做的拐杖來了監控室。
她不能接受這個結果,急切地拉著老師的胳膊:「光這個監控也說明不了問題啊,說不定就是姜舒華和鄧斯玉串通好了一起往我鞋裡放玻璃——」
「別同學,」鄧斯玉也惱了,皺眉,「監控上清清楚楚,你能不能別為了一己私慾往明茶身上潑髒水?」
老師也不悅了。
她深深看著別雲茶:「同學,我能理解你受傷的心情,也知道你很難過。這個時候,你不應該懷疑同學。」
別雲茶哭聲停了。
周圍其他同學也都上來勸,像是在哄一個不聽話、躺在地上打滾兒撒潑的小朋友。
「是啊,雲茶,別計較了,這事真和舒華沒關係……」
「回去休息休息吧,睡一覺就好了,想開點……」
老師將她的手指一根根掰開,回頭讚許地看了眼杜明茶。
從一開始,別雲茶歇斯底里,杜明茶一直很冷靜,沒有給老師添什麼麻煩,還主動解決了問題。
再加上她本身的優異表現,老師還是很欣賞她的。
她難得安慰人:「杜同學,別因為這事影響比賽發揮,好好準備。」
杜明茶笑:「謝謝老師。」
決賽安排在明天,今晚彩排還得繼續。
老師離開後,杜明茶剛想出去,就被別雲茶拉住胳膊:「你不能走。」
「你說,」別雲茶無理取鬧,「你看我受傷是不是很開心?」
杜明茶把她手推開,下巴稍稍一抬,費解看她:「你哪裡來的自信,覺著我會害怕和你競爭?」
別雲茶呆住。
「初賽時,我比你高出278票,分數多25分,高5名,」杜明茶問,「你吊車尾進了決賽,怎麼感覺我會害你?我圖什麼?圖你票數低還是圖你分數少?」
周圍的同學安靜下來,有人忍不住,噗呲一聲笑出來。
杜明茶說的不假。
杜明茶初賽第一,別雲茶倒數第一。
原本就不是一個分量上的人。
別雲茶的臉刷地一下紅起來:「你——」
「專業素養差,就該好好想怎麼提升自己,」杜明茶看眼旁側的鄧斯玉,後者仍舊如木頭美人般,側身,看到別雲茶紅透的脖頸,「別想著把別人拉下水自己就能上位,優秀、努力的人多得是。」
別雲茶臉更紅了,她聽周遭小聲的笑,眼睛一紅,拄著拐杖,灰溜溜地離開了。
沈少寒就站在陽光中,他凝視著外面的天空,有些出神。
別雲茶紅了眼眶,叫他:「少寒。」
沈少寒微微轉身,卻沒有立刻扶她。
他偏了偏身體,問:「雲茶,當初在播音室里和我一起翻譯詩句的人,是你嗎?」
別雲茶眼眶紅紅,掉了眼淚:「你這是什麼意思?沈少寒,你在懷疑我騙你嗎?我們之間連這種信任都沒有了嗎?」
她的淚流的多。
沈少寒嘆氣。
「你哭什麼,」沈少寒走過來,扶她,「……大概是燒糊塗了。」
他自嘲一笑。
字跡一模一樣。
值班表上也是別雲茶的名字。
怎麼可能會是其他人?
只是,就在方才,他看杜明茶不卑不亢反駁的樣子……
像極了他謄寫那些詩句時、想像中的筆友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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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阿伯監守自盜、偷竊且破壞更衣室的調查結果很快出來。
阿伯供認不諱。
他的確偷偷拿走了一些女孩子的物品去賣錢,為了讓這件事看上去像是女孩子之間的惡性競爭,還特意往鞋子裡放了一些玻璃碎渣。
處罰結果是直接予以辭退,並移交給警察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