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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望?」沈淮與念著這兩個字,凝視著池中的杜明茶,「你不知道?」
她套著一隻藍色的救生圈,肌膚瑩白,嘴唇不點而紅。
是美麗的、正在怒放的玫瑰花枝,吸引著人去折取、摧毀。
她是欲望本身,然而她並未意識到這點。
「不太明白,」杜明茶視線掃過他的腹肌,又刻意移到其他地方,不敢多看,「也好像有點明白。」
想要觸碰淮老師,這算是男女之情的欲望嗎?
還是因為她其實是個lsp?
「男女之間最容易衍生出欲望,」沈淮與垂眼看她的臉,「你試過嗎?」
杜明茶目不轉瞬地盯著他的胸肌:「試過什麼?」
「牽手,擁抱,親吻,以及更親密的接觸,」沈淮與一一列出,不緊不慢下水,他向杜明茶靠近,水只沒過他的胸膛下半截,「沒有嗎?」
杜明茶嗓子發乾。
她說:「沒有。」
「難怪你不懂,」沈淮與遺憾嘆息,「原來毫無經驗。」
杜明茶不服氣:「毫無經驗怎麼了?我又不是不能學。」
沈淮與笑了:「你當這是什麼?不是隨便找個人就能學。」
他這話說的很有道理。
杜明茶剛想泄氣,卻冷不丁想到另一點——
等等,那她是不是,可以借著學習的機會,偷偷地和淮老師牽牽手?
就說是為了學習,為了感受什麼是男女之間的欲望,說不定還能和淮老師抱抱……
再親密的,杜明茶不敢奢求了。
「誰說的?」杜明茶不自然地說,「我……現在就可以學。」
她抱著游泳圈,臉頰因為爭辯而起了一層淡淡緋紅,盡力保持聲音冷靜:「淮老師,您願意教我嗎?」
說這話時,杜明茶不敢看沈淮與的臉,也不敢看他的鎖骨和身體,只盯著晃晃悠悠的水面,心跳隨著波動而跌宕起伏。
良久,她聽見沈淮與輕嘆:「這個……」
杜明茶低頭。
好吧,果然還是不可以。
想想也是,他怎麼可能會同意——
「也不是不可以,」沈淮與從容不迫,「我這算不算為藝術獻身?」
杜明茶猛然抬頭:「算!您簡直就是取火種的普羅米修斯!」
「那你過來吧,」沈淮與站在水中,安靜注視她,「不過別亂動,其他隨你。」
杜明茶環抱著救生圈游過去,每靠近一分,心臟跳動頻率就多上一分。
近了。
努力站在水中。
一股又一股的水壓著胸腔,她有些呼吸困難,不確定是因為水壓,還是因為靠近他。
杜明茶先謹慎地拉起沈淮與的手。
他的手掌便硬,溫暖,更大。
似乎淮老師身上所有東西都比她大一個型號耶。
杜明茶試探著與他十指交握。
生澀地去觸碰他的指縫,小心翼翼地將自己的手指套過去,努力感受他的溫度。
水在兩人指節悠悠打轉,隱藏了杜明茶因此而落的小小汗水。
她的小心思在水中隱蔽,偷偷沉底。
脈搏劇烈跳動,杜明茶忍著激動,故作苦惱:「好像有些不太夠哎,我能更進一步嗎?」
沈淮與嗓音清淡:「隨你。」
杜明茶忍著激動,她仰臉看沈淮與,左手仍舊拉著他,右手卻試探著、隔著游泳圈,小心翼翼地擁抱他。
手掌小心翼翼地貼在他的胳膊上,杜明茶手心發麻,像是有無數蝴蝶從互相接觸的地方忽閃著翅膀飛走。
終於觸碰到淮老師了。
如此溫暖,杜明茶心臟要跳出嗓子眼,噗通噗通,激烈不停。
大概真的有些不爭氣,僅僅是牽手或者擁抱,就令她心跳難以停止。
她只敢用沾滿泳池水的額頭在他胸膛上輕輕貼一下,隔著蒙蒙水霧,還有她濕掉的頭髮。
兩人之間再親密,也隔著一層水汽。
最終無法對心中人褻瀆,杜明茶只小聲說:「好像還有些不夠哎,我能更進一步嗎?」
「隨你。」
杜明茶鼓足勇氣,她拽著沈淮與的胳膊,猶豫著,視線掠過他喉結上的愛心狀疤痕。
墊起腳,在他臉頰旁輕輕、珍重地輕啄一口。
唇瓣貼到他臉頰時,其實杜明茶心中酸澀遠遠大于欣喜和欲望。
她大概理解何為男女之情的欲望,可她對沈淮與的感情並不止於此。
她想要得到他的全部,不僅僅是身體,還有靈魂。
然而,比起靈魂的激盪,發生肢體上碰撞似乎更加容易。
她意識到這點,如飲鴆止渴的旅人,明明知道極大概率不可為,卻依然會飛蛾撲火、抑制不住地想要觸碰他。
譬如這個蜻蜓點水、借著學習名義而偷偷獻上的初吻——
「呃!」
唇瓣離開沈淮與臉頰的瞬間,腰肢上忽然覆蓋一雙大手,杜明茶尚未反應過來,套在她身上的救生圈就被沈淮與大力拽下,丟到一旁。
腰部傳來疼痛,杜明茶被他摟著、壓倒泳池旁邊。
泳池邊緣水淺,只沒過她的腰肢,而水面之上,沈淮與一手按著她的腰,一手捏著她的脖子,低頭吻上去。
「唔唔唔!」
呼吸被盡數奪走,唇瓣被他強制性撐開,杜明茶徒勞地抓著他的肩膀,指甲抓出痕跡,另一隻手抵在她曾不敢褻瀆的肩膀上,終於感受到這些東西所帶來的壓迫感和力量,使出吃奶兒的勁兒也推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