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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執仍舊是瞧不起杜明茶的姿態,絲毫沒有害她眼睛受傷、膝蓋受傷的愧疚。
和方才向別雲茶道歉時的畢恭畢敬判若兩人。
杜明茶伸手,阻止他繼續往下說:「等等。」
她伸手,用勺子給自己盛了一碗魚湯。
溫執看著她,不耐煩:「你要是不願意聽就——艹!你幹什麼!!!」
杜明茶站起來,用那碗魚湯兜頭潑了他一臉一身。
她以沒有絲毫感情起伏的聲音說:「啊呀,我不是故意的。」
混著辣椒和花椒,熱騰騰的魚湯順著他的臉頰往下流,溫執憤怒極了:「杜明茶!你別給臉不要臉!」
沈少寒臉色沉下來,他剛想開口,旁側的別雲茶已經將臉頰貼到他胳膊上,嚶嚀:「學長,我好怕呀。」
「我不用你道歉,」杜明茶拿起書包,「咱們扯平了。」
旁側的鄧言深愣住了。
溫執憤怒的要打杜明茶,被鄧言深自背後鎖住脖頸。
鄧言深死死地阻止他,勸:「小執!我妹妹脾氣不太好,你多讓讓她……」
杜明茶頭也不回地走出包廂。
來時窺見這一層有個單獨的露台。
她匆匆走過去。
剛剛潑溫執的時候,杜明茶的眼睛也被麻辣魚湯熏到了。
現在正辣的不停掉眼淚。
她需要找個沒人的地方好好緩緩。
杜明茶坐在木椅上,抽出紙巾,邊擦眼淚邊感慨——
這辣椒怎麼這麼辣。QAQ
與露台只隔一層玻璃的房間。
顧樂樂正和玄鳳一人一鳥追逐玩鬧,不經意轉臉,看到杜明茶。
他興奮極了,去推沈淮與:「淮與,你看!杜老師也在耶。」
沈淮與懶洋洋拿下蓋在臉上的雜誌,漫不經心地看過去。
一眼定住。
隔著一層透明的玻璃,露台上植物茂綠鬱郁,金花茶、蝴蝶蘭等花朵交相輝映,濃紫妍粉,在如此多的花中,沈淮與第一眼看到的是杜明茶。
她安靜地側坐著,頭微微垂下。
白色的舊衣衫,肩膀單薄,像瘦弱柳條。
玻璃是單面的,杜明茶看不清裡面,但裡面兩人看她卻是清清楚楚。
包括她此刻正抽出紙巾,慢慢地擦眼睛。
好像很傷心。
「……杜老師哭了嗎?」顧樂樂驚了,「有人欺負杜老師了嗎?淮與,你得給杜老師撐腰啊!」
沈淮與將雜誌合攏,丟到桌上:「少寒今天也在這兒。」
啪。
雜誌和桌面相接觸,發出清脆的聲音。
「不一樣的,」顧樂樂認真地說,「沈少寒去哄,她愛上沈少寒怎麼辦?你不就單身了嗎?」
沈淮與笑了:「我不可能娶你杜老師。」
玄鳳忽閃著翅膀:「娶!娶!」
被顧樂樂一把子撥開。
「嗯?你們倆吵架了嗎?」顧樂樂終於意識到不對勁,他將鳥趕到一旁,觀察著沈淮與表情,「真吵了啊?」
「不是吵架,」沈淮與說,「你還小,不明白。」
「不行啊,你們吵架歸吵架,可不能分開啊,」顧樂樂緊張極了,他指著旁側正優雅扭頭梳毛的玄鳳,「沒什麼事情是打孩子解決不了的,幹嘛非要吵架呢?要不,你打玄鳳一頓出出氣好了,反正它是個鳥,啥都不懂。」
玄鳳:「嘎?」
「和這沒關係,」沈淮與雙手合攏,「論起輩分,明茶得叫我一聲二爺。」
「又不是親的,」顧樂樂說,「我不管,反正杜老師不能和別人在一塊——啊,你等等。」
他忽然想起一件事,從自己的小背包中,吃力地掏出一個禮物盒。
「喏,」顧樂樂說,「這是杜老師讓我送你的,說必須轉交到你手上。你昨天沒來,我就先收著了。」
禮物盒不大,上面繫著精緻的蝴蝶結,藏藍色的緞帶。
沈淮與認出,那是上次差白修送給杜明茶甜品時的包裝。
沈淮與手指搭在禮盒上:「送我?」
「對啊,」顧樂樂說,「杜老師自己過的很節省了,還記得給你送禮物。這裡面說不定是她自己做的糖果,或者香噴噴小點心、巧克力。也可能是充滿了少女心意的明信片、賀卡,上面寫滿她對你的仰慕——」
「打住,」沈淮與敲了下他的額頭,「你從哪裡學來的這種話?」
顧樂樂:「媽媽書房。」
沈淮與嘆氣。
手指撫摸過藏藍色的綢帶。
綢帶質地絲滑、暗冷,像伊甸園中誘惑亞當夏娃偷吃禁果的毒蛇。
吐著誘惑的信子。
他說:「我不該收,你退給她吧。」
顧樂樂急了:「不管收不收,你好歹看一眼呀!萬一呢,萬一你看了之後就被杜老師感動了呢?這可是裝滿少女心的、害羞的溫柔禮物啊!」
沈淮與看向玻璃窗外。
杜明茶還在擦眼睛。
沈淮與低頭,拆開緞帶,打開盒子。
不是什麼美味的小點心,也不是充滿細膩心思的自製小東西,更沒有滿滿的少女心。
包裝精美的盒子中,孤零零地躺著一本書——
《為什麼你說話別人不愛聽》
第9章 泳池 「明茶為什麼哭?」
杜明茶休息了差不多兩分鐘,眼睛才稍稍好受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