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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布生:「啊?」
他疑心自己聽錯了,仔細看他,笑容也少了。
杜明茶沒理他,柔聲勸顧樂樂:「今天誰帶你來的?先回去吧,我還要工作。」
「不要,」顧樂樂眼睛咕嚕一轉,忽而伸手指著羅布生,「我要在這裡看大哥哥的手機!大哥哥手機上有不穿衣服的漂亮大姐姐!!!」
整個餐桌頓時安靜。
吃飯、聊天的人都停下動作,以奇怪的目光看向羅布生。
小孩子聲音清脆響亮,這麼一聲下來,羅布生臉都僵了。
臉紅腦脹地關掉手機上的瀏覽器,羅布生惱怒地伸手要去擰顧樂樂耳朵:「你這熊孩子——」
顧樂樂貓著腰,飛快地跑走了。
杜明茶攔著要去追的羅布生,聲音平靜:「童言無忌。」
羅布生看了她一陣,怒氣上漲,冷笑:「好哇,合著是你教他說的,可真有你的。」
周圍餐桌上的人方才已經注意到這邊動靜,紛紛看過來,羅布生餘光瞥見,意識到自己現在不可能把杜明茶怎麼著。
他悻悻然坐下,臉色陰沉。
杜明茶下午說了太多話,口渴難忍。
她伸手去拿杯子,羅布生忽然踢了一下她的腳。
手一抖,杯子中的茶水立刻溢出來,流淌在餐桌上,不慎濺到羅布生的褲子上一滴。
羅布生立刻橫眉豎目,變了臉,說:「杜明茶,我這褲子可是巴黎世家的。」
杜明茶放下杯子,抽出紙巾,一根一根地擦著手指。
「你知道這褲子多少錢嗎?這可是我買的限量聯名款,」羅布生指責她,「被你這麼一滴,整條褲子都報廢了!」
羅布生心裡清清楚楚,眼前的女孩是個孤兒,沒有人會為她撐腰,她也賠不起。
一個僥倖跟著老師做事的新生,下個項目都不一定帶她。
這樣的一個女孩,再好拿捏不過了。
先威逼再利誘,羅布生這一套拿捏的爐火純青,成功過多次,不信她不就範。
餐桌上工作人員都保持安靜。
他們既不認識杜明茶,也不認識羅布生。
縱使看出來羅布生在故意仙人跳,也不好發聲。
瞧見杜明茶不說話,羅布生湊過去,打一巴掌給一甜棗,又笑起來:「不過你也別怕,畢竟咱們跟著同一個老師,以後或許也是同門師兄妹呢。只要你今晚跟我出去玩——」
「玩什麼?」
一道成熟低沉的男性聲音,打斷羅布生的話。
眾人循聲望去,只看到一高大俊美的男人走來,黑色平駁領外套,白襯衫,菸灰底白斜紋領帶,戴一副黑色的手套,還未取下。
面容平靜,唯獨目光銳利如刃。
他走到杜明茶身後,摘下手套,注視著羅布生:「再說一遍。」
羅布生不知來人是誰,無知者無畏,他指指旁側的杜明茶:「她弄髒了我的衣服,我讓她賠錢。」
「天經地義,」沈淮與淡淡說,「是該賠。」
杜明茶愣住,她看著沈淮與,有些難以置信。
不對。
淮老師應該不會這樣。
而羅布生心裏面樂開了花。
看來對方和杜明茶沒什麼關係。
羅布生心中暗暗鬆口氣,他盯著杜明茶:「沒錢賠也行,正好今晚我朋友放我鴿子,她陪我去酒吧玩也算抵了。」
沈淮與漫不經心地問:「弄髒你衣服,就得陪你去酒吧?」
雖然對方省略了部分,但正好合上羅布生心意,他下意識點頭:「沒錯。」
杜明茶隱隱約約意識到沈淮與要做什麼了。
他一直都是這樣,挖坑讓別人跳。
滿肚子壞水。
沈淮與示意經過的侍應生停下,從他手中托盤中取出一瓶剛打開的紅酒。
下一瞬,一整瓶紅酒傾倒在羅布生頭上。
嘩嘩啦啦。
紅酒是剛從冰中取出來的,冰寒透肌,酒氣瀰漫,無法消散。
從頭髮到襯衫、褲子、鞋——
眾目睽睽,羅布生被從頭澆到底。
這半個房間瞬間陷入安靜。
羅布生還未醒過神來,這陌生的英俊男人就將手套重重扔到他臉上。
啪。
被皮質抽打的刺痛從臉頰上傳來,眼睛被打的睜不開,羅布生打了個寒噤,終於意識到害怕。
沈淮與微笑:「真巧,我今晚也想去酒吧玩。」
第18章 醉酒 生日快樂
羅布生打了個寒噤。
他做多了壞事, 至今沒惹上大麻煩,最基本的眼力勁還是有的。
比如說第一天就觀察好杜明茶沒什麼靠山、摸透了她的家底,知道她在讀書外做著許多兼職。
這樣的女孩, 從頭看到尾,清清楚楚。
可羅布生完全看不清楚沈淮與的來頭。
羅布生家裡面是原本過的懶洋洋苦哈哈、後突然靠拆遷暴富的那一批, 從父輩到他,都養成炫耀吹牛的習慣。
窮慣了乍富, 總會迫不及待地炫耀自己先前沒有的東西, 衣服鞋子非名牌不穿, 恨不得把價格標籤裱起來掛脖子上。
他習慣性的先去打量沈淮與的衣著,看不到絲毫logo或者能證明身份的東西,無多餘配飾, 腕上倒是有塊百達翡麗,光華內斂。
羅布生有塊高仿的,下意識地想對方多半也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