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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明茶心想。
要不是沈淮與,或許壓根就不會失聯這麼久。
真是個大尾巴狼。
杜明茶終於慢慢地看出來了。
沈淮與才不是什麼可可憐憐純潔無比小綿羊,他是那種會偽裝成綿羊引人入坑再直接一口吞掉的大肥狼。
晚餐過後,夜色已經深了。
沈淮與極力邀請鄧老先生留下來居住:「我這裡雖然不大,但一樓剛好還有兩個起居室,你和言深兩人正好可以住。」
鄧言深全程就像泥偶般站著,眼睛放空,還在思索著這該死的稱呼問題。
杜明茶也多看了沈淮與一眼。
她忍不住暗暗揣測。
這一招,算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我和明茶住樓下吧,互相也有個照應,」鄧老先生說,「我知道你為人正派,但明茶畢竟是個女孩子,和你這樣住在同一層,不太好。」
沈淮與頓了頓:「也好。」
自打跑路之後,杜明茶還是第一次瞧他這樣吃癟的模樣,不由得抿著唇笑了一下。
一物降一物。
饒是強硬如沈淮與,在面對她長輩的時候,仍舊不放低身體,擺出小輩姿態。
她心裡不由得為此微微驕傲,並泛起一些甜來。
房間就這麼安排好,杜明茶和鄧老先生緊挨著,中間只隔了一堵牆。這種房子隔音效果遠遠不如家中,老人家睡眠又淺,但凡弄出個什麼動靜來,都能隨時將老人家驚醒。
杜明茶白天睡夠了,晚上精神好起來。她借用了鄧言深的數據線充電,剛打開手機,就收到一堆來自於姜舒華的消息。
姜舒華:「明茶你去哪兒了?」
姜舒華:「你肚子很不舒服嗎?要不要去看醫生?」
姜舒華:「怎麼還沒有來呀,需要我幫你叫護工看看嗎?」
……
姜舒華:「我靠,你跟沈淮與走了?」
姜舒華:「我靠我靠我靠我聽江玉棋說了」
姜舒華:「需要我幫你報警嗎姐妹?」
一連串的消息,就這麼直接刷出來。
杜明茶挨個兒看完。
見時間還早,杜明茶給她打了個電話。
大概過了近二十秒,才有人接通。
不等杜明茶先說話,對方聲線慵懶:「你好。」
杜明茶認出了是江玉棋,聲音緊了:「舒華呢?」
「剛打完點滴,現在睡著了,」江玉棋懶懶散散打了個哈欠,「沒事的話就先這樣了,我也該睡了。」
杜明茶:「……好。」
杜明茶對沈淮與有一種天然的信任感,愛屋及烏,下意識感覺他的朋友應該也不會太差。
江玉棋應該是個好人吧。
但終究放心不下,杜明茶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了一會,還是抵不過內心鬥爭,忍不住爬起來,去找沈淮與「對峙」。
還有,傍晚的事情還沒出結果呢。
再不趁著爺爺在的時候一鼓作氣,只怕後面真的要再而衰、三而竭了。
杜明茶怕驚動了爺爺,脫下了鞋子,赤著腳,小心翼翼地打開門,探出頭左右看了看,才放心地往外走。
客廳里舖著大塊的、白色毛絨絨地毯,長毛能夠將她整個腳背埋住,踩在上面有種走在雲朵上的柔軟質感,一點兒也不費腳。
只是離開地毯可就苦了杜明茶,木質樓梯質地硬,生涼,走在上面硌的腳掌心疼,又癢又不適。忍著這種感覺,杜明茶一口氣上了樓梯,剛好看到正坐在走廊盡頭軟椅上看窗外的沈淮與。
杜明茶說:「你怎麼在這兒?」
沈淮與:「睡不著。」
他聲線溫和,瞧杜明茶沒穿鞋子,先皺了眉,剛站起來,就聽見樓下鄧老先生問:「明茶?你半夜不睡覺去鬧你二爺爺做什麼?」
老人家聲音中氣十足,杜明茶不得不轉身,笑眯眯地看正扶著樓梯扶手上樓的老人家,一臉無辜:「有件事想問問他呀。」
鄧老先生不說話。
他慢慢地上來,瞧見兩人至今之間還離了一段距離,才稍稍安心。
還好,還好。
「有什麼話,等明天早上再問也一樣,」鄧老先生按著腰,著意看杜明茶,「大晚上的在一起說話,總容易出事。」
杜明茶心虛。
她本身並不是那種容易心虛盜汗的性格,或許是涉及到沈淮與,才叫她臉上流露出些不安。
又恐叫爺爺瞧出來,她若無其事地轉臉,問沈淮與:「江玉棋那人好嗎?」
沈淮與冷靜地問:「你指哪方面?」
「就是他私生活方面吧,」杜明茶說,「我剛剛給我朋友打電話,是江玉棋接的。」
她沒有說太多。
沈淮與還沒回答,鄧老先生先開口了,滿臉不贊同:「江玉棋是哪個?天天和人傳緋聞的江家小子?」
沈淮與說:「那些不過是空穴來風。」
「我不管空不空,」鄧老先生有意要在杜明茶麵前豎榜樣,要教導她不可被外人欺騙,「明茶,你記得,大晚上留你單獨住的男人沒一個好貨,個個都是牲口。」
沈淮與目不轉瞬地看著杜明茶。
杜明茶小聲問:「那沈淮與也是嗎?」
「這不一樣,」鄧老先生不假思索,驚奇不已,「淮與可是你爺爺輩的人啊,明茶,你怎麼能有這樣不孝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