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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淮與一直儘量避免飲酒,但生意場上,不可能做到滴酒不沾。
人情世故交際,沈從鶴親力親為地教授著他,沈淮與也養成了和父親別無二致的性格。
沈淮與打開門,瞧見燈光。
一頓。
或許是醉酒後的錯覺。
他換了鞋子,繞過屏風,看到了正窩在沙發上讀書的杜明茶。
悠悠閒閒,縮在柔軟中。
她只穿著他的一條襯衫,或許是從衣櫃裡隨便扒拉出來的。白色的,一直蓋住她大半個大腿,下面是一雙白生生、潔白如玉的腿。
襯衫下面沒有穿褲子。
頭髮未乾,發尖還是濕的,正柔順地垂在肩膀上,把白襯衫弄出濕漬,此刻正哼著嚴重走調在沈淮與耳中卻巨好聽的歌曲。
聽到動靜,杜明茶啪嗒一聲合上書,跪坐在沙發上,笑吟吟看他:「你回來啦!」
沈淮與:「嗯。」
杜明茶顯然對這種反應不滿意,她放下書,也不穿鞋,直接下了沙發。
她跑過來,沈淮與下意識抱住,隔著襯衣,無意間觸碰到肩胛骨。
太瘦了,肩胛骨也這樣明顯。
濕乎乎的小腦袋抵在他胸口,被她撞了一下,胸口蘊盪起層層疊疊甜橙味的香氣,沈淮與按住她的肩膀,慢慢意識到這並不是夢境。
她真的來了。
沈淮與問:「怎麼這時候過來?」
「跟著孟教授出來接活,不小心弄髒了衣服,我又捨不得花錢買新的,來借你的地方洗個澡……」杜明茶笑吟吟,「你不會嫌我煩吧?」
「怎麼會,」沈淮與瞧她連拖鞋也沒穿,一雙在地板上的白生生腳刺的他眼疼,將她打橫抱起,皺眉,「你怎麼不穿褲子?萬一有別人進來——」
杜明茶伸手摟住他脖頸,在他臉頰上吧唧一口,強行打斷他的說教。
她以唇觸碰著他的耳垂,蹭了好幾下,小小聲說:「其實不僅沒穿褲子哦。」
沈淮與背部肌肉緊繃,他什麼都沒說,抱著杜明茶進主臥。
其實他們兩人是天生勁敵,互相較量,針鋒相對,就像是競爭對手,雙方彼此暗暗較勁兒。
只有敵人才最了解彼此。
風雨如晦,直到了凌晨才停止。
夜沉星寂,等月落日升,六點鐘,沈淮與細細親吻杜明茶的臉頰和肩膀,只換來她泣音似的控訴:「再打擾我睡覺,我就打哭你。」
沈淮與笑了,也不鬧她,只貼著她頭髮輕輕蹭了蹭。
淡淡的甜橙香味。
她的頭髮有他的味道,就像已經徹底被標記。
他還有工作,不能陪她醒來,也不能繼續享受這一份靜謐。
想了想,沈淮與親自為她準備早餐,煮到柔軟綿爛的紅豆粥,蔬菜沙拉,訂來的熱騰騰炒肝包子,炸到金黃的油條,肉末燒餅……想起她是j市人,又訂了油旋和甜沫的外送。
滿滿當當一桌子,留了紙條,提醒她挑喜歡吃的來,別撐壞胃。
照顧顧樂樂久了,做這些事也輕車熟路。
沈淮與照顧她時,不免也將她習慣性當孩子來照顧。
確認一切妥當安置後,沈淮與才安心上班離開。
杜明茶十分貪睡,更何況昨天難以自持,彼此都混亂了。
上次睡了一上午,這次怕也要睡到午飯時間吧。
沈淮與取消今日上午的家政預約,避免人驚擾她的睡眠。他想起,明茶大約會在午飯時醒來,屆時再訂餐也不為晚。
沈淮與並非患得患失的人,而如今卻忍不住為她細細考量,唯恐有所錯漏。
只是,一直等過中午十二點,杜明茶也沒有給他發消息。
按照平常來說,剛醒來的她總會興沖沖地找他,抱怨或者訴苦。
沈淮與憂心她睡的太沉,影響身體,打了電話過去。
沒有人接。
再打一遍。
提示已關機。
沈淮與放下手機,叫人:「乘軒。」
「先生?」
「明茶在我那裡休息,你過去看看,是不是出了什麼狀況。」
宋乘軒答應一聲,正準備要走,又被沈淮與叫住:「等等。」
沈淮與站起來,拿起旁側手套,戴上,臉沉沉:「我自己看。」
書桌上,有一張相框,裡面是杜明茶和孟教授的合照,笑的意氣風發,志得意滿。
在不堵車的情況下,從公司到家需要四十五分鐘車程。
沈淮與又給杜明茶打了兩次電話。
俱是關機中。
提示音始終冷冰冰:「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稍後再撥。Sorry……」
路上有些堵車,沈淮與心中的不確定性隱隱增加。
他甚至在考慮,等會要不要去C大,見見她。
必須要確認她的安全,確認她在視線內。
失控的感覺並不好。
到了。
車尚未停穩,沈淮與便推車門而下。
負責打理草木的園丁剛剛修剪好植物,空氣中有被水澆灌後的潮濕土腥味,淡淡的,微涼,瀰漫在空氣中。
沈淮與快步走出電梯,打開房門。
他開門的聲音大了些,驚動了裡面的人。
白靜吟坐在沙發中,正不緊不慢地倒茶:「你果然來了。」
沈淮與問:「明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