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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期一月,等實踐結束後,根據公司反饋及學生自己提交的實習報告分析,老師會給他們打出一定的分數。
杜明茶和她所在的小組抽到了一家建築設計工作室。
她拿到的資料顯示這是一家中國的分公司。
「中國人真的好有錢哦,之前我在奢侈品店工作過一段時間,印象最深的就是中國人哦,」和她同組的是個熱情奔放的西班牙女郎,說起話來眉飛色舞,活力滿滿,「每次來都會買下好多好多,托你同胞的福,那段時間我可賺了不少呢……」
杜明茶喝了口涼咖啡。
是的,大多中國人都很有錢,慷慨大方,除了她。
還有個義大利的男孩,熱情地向杜明茶獻殷勤,杜明茶對待他這種極度風流浪漫的性格接受不能,更接受不了的,是他在第三次告白時,在學校的玻璃花房前遞出一張房卡。
他用了十四個蹩腳的中文詞彙來形容杜明茶,並用了兩個形容詞來表示他想要與她共度春|宵的渴望。
杜明茶微笑著拒絕掉他。
如果不是考慮到校規,如果不是考慮到對方的確生活在一個浪漫到可以約完炮就立刻分手的國家,如果不是考慮到一周才吃得起一次冰激淋,在他說出最後一句話的時候,感到被冒犯杜明茶就已經把冰激淋扣在他臉上了。
明天就要進行長達一月的外出實習,今日裡早早放假,杜明茶乘坐著電車回到公寓中。
姜舒華還沒回來。
她今天接受了江玉棋的邀約,去他的工作室看正在籌備的新品秀。
不過里昂大叔在。
他出差了半個月才回來,帶了一些飯菜來看望杜明茶。
有咖喱鷹嘴豆湯、烤鵪鶉配椰棗,還有下面鋪著紅葉和綠葉捲心菜的姜香珍珠雞腿和酥脆、有嚼勁的法棍麵包。
「以前扶林賊喜歡吃這些,」里昂說,「哎呀媽呀,那傢伙吃的可老香了。」
他說的一口賊流利的東北話,每次杜明茶看他純西方的面容,都想發笑。
里昂偶爾也會帶來一些新鮮的食材和調料,請明茶幫他做中國菜。
他擅長把握贈予和合作的度,知道杜明茶和姜舒華的脾氣,只樂呵呵地說一同合作。
不過杜明茶吃不太多。
她看到法棍,胃裡面的酸水又有點騰騰而起。
杜明茶忍著噁心。
「除了扶林,我還有個叫靜吟的學生兼白月光,」里昂將購買的水果一一拿出來,嘆息,「好傢夥,她結婚那天,我哭的眼淚嘩嘩的。」
杜明茶愣了一下,她不確定地問:「靜吟?」
「全名白靜吟,白龍馬的白,」里昂說,「哦,和扶林差不了幾屆,在我心裏面,比聖母瑪利亞還要迷人、漂亮……不過她後面也沒結成婚,我聽說她還沒畢業就嫁給另一個人,好像叫沈從鶴。」
杜明茶:「……咿。」
「後面她那個老公真不咋地,不是個啥好玩意兒,」里昂拿來裝葡萄酒的杯子,感慨,「我後來聽說靜吟被他關在家裡,很少出門。要是讓我看到他,一定把他往死里打。」
杜明茶:「……」
這麼巧的嗎?
細細想來也在情理中。
早在之前,白靜吟就說過和鄧扶林是校友,里昂教過鄧扶林,再教白靜吟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
「哦,」里昂終於記起來最重要的一件事,正色,「你爺爺說沈從鶴的兒子在追求你?是真是假?他什麼時候來?」
這樣說著,他摩拳擦掌,一副躍躍欲試,要和對方打架的架勢。
杜明茶說:「他不會來。」
她低頭洗水果,瀝乾了水,放在潔淨的餐盤上,指尖的水滴在池子裡,漾起一層漣漪。
只暗暗地想,可千萬別讓沈淮與和里昂見面。
里昂雖然瘦,但在中國曾經拿過散打冠軍,實力不容小覷。
剛剛一起排好餐盤,聽到門外門鈴響起,杜明茶只當是姜舒華回來,三步並作兩步上前,愉悅地打開門,聲音輕快:「你來的剛好——個屁。」
門打開。
杜明茶看到沈淮與,此刻正站在門外,與她對視。
幾個月不見,沈淮與比上次見面更清瘦了些,此刻正目不轉睛地看著她的臉,像是久旱逢甘霖,又似癮君子落入一望無際的罌粟花海。
杜明茶現如今仍舊處於和沈淮與詭異的僵持中,誰也不肯服從對方的價值觀,
她下意識想要關門,但沈淮與手已經伸過來,阻擋住門的閉合:「不請我進去喝杯茶?」
杜明茶:「你進去可能不是喝茶,是挨打。」
沈淮與:「嗯?」
兩人這番動靜已經引起了室內里昂的注意力,他還未出來,先好奇問:「明茶,誰來了?」
沈淮與皺眉,沉靜地看:「你公寓裡還有男人?是誰?怎麼這麼晚了還在你這裡?」
面色不善。
杜明茶:「改天再向你解釋——」
僵持中,里昂已經出來了。
他錯愕地看著門口一個努力關門一個正阻止關門的對峙,狐疑地看了眼沈淮與,目光在他臉上定住。
仔細看了幾眼,片刻後,里昂聲音沉沉:「沈從鶴?」
「不是沈從鶴,」杜明茶說,「介紹一下,這是我——」
她一時卡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