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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至誠說:「以後來都買一等座,我給你報銷。」
周以嘴角的弧度更大:「好。」
「還沒問你,打算什麼時候回去?」
周以活學活用,反問他:「你希望我什麼時候回去?」
李至誠同樣還給她四個單詞:「As late as possible.」
周以搓了搓臉頰,懷疑自己再這麼笑下去蘋果肌會不會抽筋:「我星期一早上本來有節新生研討課,但是可以找霍驍換一下,周二下午要給大一上課,最晚可以周二上午回去。」
李至誠卻說:「那還是算了,我明天晚上送你回去。」
周以不高興了:「為什麼?」
李至誠回答:「不想你欠他人情。」
明明是耍小情緒,但被他說得理直氣壯。
嘴角的笑容重新綻放,周以哦了一聲:「那我就明天晚上回去吧。」
「好,我把下個周四下午空出來了,等下課了我去接你。」
周以笑著點頭,上揚尾音說:「好的~」
其實也沒什麼要緊話,但是他們隨口撿個話題都能聊一兩句。
最後周以蹲在花架邊,摸著橘色月季的花瓣,和李至誠說:「你的陽台也應該養養花,我看姜迎家的陽台好漂亮哦,還有鞦韆。」
李至誠當然聽懂她的小心思,全部應下來:「鞦韆給你買,花也給你養,還要什麼?」
周以歪著腦袋,趁機說:「還想把你床上藤原千花的抱枕換掉。」
李至誠沉默兩秒,企圖討價還價:「這樣,你在我就拿走,你不在就它陪我睡。」
周以輕飄飄陰森森道:「你是什麼封建餘孽嗎,一張床睡兩個老婆?」
李至誠深吸一口氣,只能忍痛割愛,咬牙道:「行,換掉。」
周以滿意地點點頭,她隨手撥弄著花葉,無意中瞥見花壇後露出一個小方角:「這什麼?」
「什麼什麼?」
怕是雲峴姜迎有什麼東西不小心落在這裡,周以伸手抽走,拍拍上面的泥土,卻發現是一包萬寶路女士香菸。
「煙?姜迎抽的嗎?」周以眨眨眼睛。
李至誠問她:「你在哪兒發現的?」
周以老實回答:「花壇後面,放這兒幹嘛呀?」
聽筒里,李至誠發出毫不收斂的一聲爆笑,攛掇周以拍張照來看看。
周以沒多想,拍了照發過去。
李至誠緩了一口氣,解釋說:「雲峴監督姜迎戒菸呢,估計這丫頭偷藏的。」
稀里糊塗出賣了小姐妹,周以瞪大眼睛,心裡默念了句阿彌陀佛。
「你不會是要和雲峴打小報告吧?」周以鄙夷道。
「我才不。」李至誠神氣地哼了聲,「我留著當把柄,以後威脅她。」
周以壓低聲音罵了句髒話:「你當小人還要拉我下水!」
李至誠並不惱,悠哉地提醒她:「是你先發現的欸,我是狼你怎麼著也得是狽。」
周以默默把煙盒放回去,還特地往裡塞了塞,用葉子完全遮住,自欺欺人道:「我什麼都沒看見,我什麼都不知道,你別污衊我,我是無辜的。」
李至誠笑了兩聲,清清嗓子,換上一本正經的語氣說:「你回來真好。」
突如其來的一句話,像是一根無形的細線攏在心上,周以感到一陣密密麻麻的刺痛。
這句話含著多少晴雨、酸甜、冷暖,只有彼此明白。
「突然說這個幹嘛呀?」周以揉了揉眼睛。
李至誠說:「以前都是他們夫妻倆合夥欺負我,我終於有人幫了。」
周以被他的幼稚逗笑:「還有人能欺負你呢?」
李至誠不要臉地賣起慘:「當然了,你不知道他倆有多壞,我一個人沒少受氣。」
周以安慰他:「以後不會了。」
一通電話打了快半個小時,直到李至誠要下高鐵了才掛斷。
從陽台出來,姜迎正在剝橘子吃,她扔給周以一個,嘆了一聲氣說:「不愧是熱戀期哦。」
周以朝她笑笑,坐回沙發上,姜迎在看一部十年前的老番,傳聞中少女心炸裂,甜到掉牙的《會長是女僕大人》。
周以問:「怎麼在看這個?」
姜迎回答說:「最近沒啥好看的新番,不如回顧一下經典,你也看過啊?」
周以露出無奈的一個笑:「以前李至誠老愛看,我就跟著看了幾集。」
姜迎笑起來,不知是夸還是貶地說:「就憑戀愛番的閱片量,李至誠至死是少女。」
周以也跟著笑:「他說他是寫代碼寫得要吐,才去看少女漫解壓的。」
姜迎眨眨左眼:「懂的都懂。」
周以拿橘子和她幹了個杯:「懂。」
這一集講的是女僕咖啡店舉辦活動,店長讓碓冰為美咲挑選合適的服裝顏色。隨口一個問題,碓冰卻為此苦惱起來。
世間顏色千萬種,要挑出一種最貼切的個人代表色並不容易。
周以吃著橘子,問姜迎:「你有問過雲峴嗎,在他眼裡你是什麼顏色的。」
姜迎搖搖頭:「你問過李至誠?」
「嗯。」大概是回憶起曾經,周以嘴角掛著淺笑。
「他怎麼說的?」
「他說是misty rose,薄霧玫瑰,一種低飽和度的灰粉色。」
姜迎想像了一下:「如果要我形容的話,你會是群青或者湖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