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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至誠沉重地呼吸,胸腔隱隱作痛,連骨頭都像錯位般地難受。
路過那桌時,他斜眼瞥向那位相貌清俊的男人,穿著價格不菲的奢侈品,姿態懶散地坐著沙發上。
霍驍感受到目光,也抬眸看過來,絲毫沒有被撞破的尷尬,坦然而輕蔑。
進屋時兩人就看到了彼此,只是誰都當作沒看見。
李至誠攥緊拳頭咬著後槽牙,拉著周以頭也不回地離開。
走出酒館回到車上,李至誠沒立即開車,先降下窗戶點燃了根煙。
他怒氣未散,涼著聲音問:「我該不該說你懂事了?」
周以垂眸,手指絞在一塊,明明眼眶紅了,卻還笑著說:「你是不是感到很欣慰啊?」
「欣慰個屁。」李至誠取下嘴角的煙,抬手揉了下她的左耳,「我比較希望看到你躲在我身後,哭著說『老公幫我揍他』。」
周以這次是真的笑了:「我難道還十八歲嗎?」
李至誠收走玩笑的口吻:「我倒是真希望你永遠十八。」
夜晚的冷風混著菸草味飄來,他的聲音喑啞而溫柔:「別長大,我寧願你不省心,也不希望你這麼招人心疼。」
作者有話要說:
霍驍,狗東西,呸。
第28章 第二十八塊硬幣
「可我不能永遠待在舒適區里,我總要遇到不愉快的人和事,而我不希望你總是擋在我前面,因為我也會心疼你。」
周以牽住李至誠,眉眼展開,平和而堅定道:「也許有人想在戀愛中做小孩,但我不要,我希望你平視我、相信我,我是個成年人,我會自己處理好的,放心吧。」
李至誠輕輕地嘆氣,她學會藏匿情緒,學會克制脾氣,學會用可能憋屈,但能把損失降低到最小的方式處理問題。
周以是真的不一樣了,在他看不見的地方悄悄成熟。
這算好事嗎?李至誠並不知道。
他只是攬過周以圈在懷裡,在她耳邊說:「我們回家吧。」
車子開進一家小區,周以才知道李至誠說的回家,是真正意義上的「回家」。
上了二樓,李至誠在門前停下,對周以說:「到了。」
周以看他站著不動,推他胳膊:「那你開門呀。」
李至誠側過頭,向她攤開手掌,學著她的語氣說:「那你把鑰匙給我呀。」
周以疑惑:「什麼鑰匙?」
李至誠指著她的包:「兔子拿出來。」
周以睜大眼睛:「你怎麼知道我帶了它?」
李至誠彈了她腦門一下,回答說:「早看見兔耳朵了,我以為你知道呢所以帶著。」
周以從包里掏出毛絨兔遞過去:「它不也得見見異地女友,相思病犯得厲害呢。」
看著李至誠打開兔子身上的斜挎包,取出一把鑰匙,周以呆住,她竟然都沒發現他還藏了東西在這裡。
李至誠將鑰匙插進鎖孔,轉動打開:「前兩天找人打掃了一下,進去看看吧。」
戶型是複式lofter,一樓分布了客廳、餐廳和廚房,二樓是臥室。
整間房子小而溫馨,裝修風格和他在溪城的家很像,客廳里同樣擺了兩張電腦桌。
除了一些基本的家具,其他擺設都被收走,架子上空空的,看起來好久沒有人住過。
「交給你個任務。」李至誠抓著周以的手,把那枚鑰匙塞進她的掌心,「我想明年開始把這裡改成民宿租出去,你幫我打理吧。」
周以問:「租出去?」
李至誠笑著點頭:「嗯,租給那些只能在周末見面的異地情侶。」
周以吸了下鼻子,說:「那我得給他們打折。」
李至誠頷首:「你說了算,房東太太。」
周以意識到問題,問李至誠:「這裡租出去了,那以後我們住哪裡啊?」
李至誠說:「當然是再買套更大的了。」
周以顧慮道:「可是現在申城房價這麼貴欸。」
李至誠張開手臂抱住她,把下巴抵在她的腦袋上:「那就得辛苦周老師,多寫論文多發表著作多賺錢。」
周以突感肩上擔起了重任,一腔熱血向他承諾:「好!拼搏二十年,我要讓你住上湯臣一品!」
李至誠眼裡滿是愉悅的笑意,親昵地蹭著她的頭髮:「嗯,周老師養我。」
這棟公寓確實非常適合情侶居住,二樓樓梯一上去就是閣樓式的臥房,像是一座空中花園,落地燈的光是橘黃色的,仿佛收藏一抹落日餘暉在家中,安寧而靜謐。
睡前,這一天發生的一切又在周以的腦海里極快地閃回。
她枕著李至誠的胳膊,突然開口說:「我很負責地告訴你,我真的不是為了錢才和你在一起的。」
李至誠低低地笑起來,問她:「那為什麼?」
周以回答:「不知道,原因是很複雜的,說不清。」
李至誠碰了碰她的鼻子:「那我也很負責地告訴你,其實我也不是富二代或暴發戶。」
「啊?」
李至誠非常欠揍地說:「我爺爺是暴發戶,我爸是富二代,我麼,有理想有信念的獨立自強優秀青年罷了。」
「媽的。」周以屈腿要去頂李至誠,卻被他抓住胳膊,整個人鉗制在身下。
「還睡不睡了?剛哭著喊累了現在又這麼有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