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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高速時,手機收到一條新微信消息。
周以問他:我一直很好奇,你為什麼總是關心倫敦下沒下雨呢。
李至誠收回視線,關了空調,降下一半車窗。
不方便打字,他回了條語音:「笨蛋。」
周以回了三個問號。
李至誠並不解釋,只催她早點睡覺。
說不出口的秘密藏在所有無關緊要的話里。
比如,倫敦今天有沒有下雨?
——我現在好想你。
作者有話要說:
米娜桑,哦呀斯密
第9章 第九塊硬幣
九月開學季,晴空湛藍,驕陽似火。
周以和覃松在食堂吃完飯,在路上看到一個個拖著拉杆箱,滿頭大汗卻抑不住青春昂揚的青年男女們。
「今年新生慘了。」覃松說,「家長不讓進,這麼多行李自己搬得累死吧。」
周以用眼神示意她往左前方看:「Don『t worry.熱心學長always on call。」
三四個男孩正帶著一群小學妹往裡走,各個笑得滿面春風,雙手拎滿背包。
「那好像是我們班上的。」覃松認出其中一個,嘖嘆著搖了搖頭,「他學日語要有這一半積極性就好了。」
周以笑了聲:「學習哪有把妹快樂。」
覃松認清現實:「說的倒也沒錯。」
宿舍里的水喝完了,路過超市時,兩人走進去買水。
覃松拿了一瓶1.5升裝純淨水抱在懷裡,轉身便看見周以一隻手已經拿了兩瓶,還要繼續從架子上拿貨。
她睜圓眼睛,驚訝道:「這麼多?你拿得動嗎?」
「我行。」周以輕鬆舉起四大瓶水,「以前宿舍住六樓,那種桶裝水都是我搬的。」
覃松由衷「哇」了一聲,周以在她心中的形象又拔高了。
四瓶水怎麼說也好幾斤重,周以一路搬回去,手臂不抖肩不酸。
覃松暗嘆撿到了個大寶貝,以後快遞不愁搬不動了。
明天開始正常上課,大一頭兩周軍訓,周以只有星期四的一節校選。
覃松對她的排課深感羨慕,她一周有三天的早八。
下午補了會兒覺,周以從臥室出來,看見覃松在補妝。
「要出門嗎?」
「嗯。」覃松嘆了聲氣,「日語系的老師說要開學前聚一餐,我們安桑今天又得開講座了。」
安桑是日語系的系主任,一個和藹的小胖老頭。
周以笑笑:「挺好的,我都不認識什麼新同事。」
「明天去院裡就見到啦,不過有一個你應該不想見。」
周以問:「誰?」
覃松閉著一隻眼上眼影,刷子敲在盒沿上噠噠地響。她神秘地笑了笑,一副「懂的都懂」的表情。
周以隱隱約約明白過來,從冰箱裡拿了瓶酸奶,坐到她旁邊,聳聳肩說:「Whatever.」
手機鈴聲響起,覃松眼線畫到一半,不耐煩地嘖了一聲,一看備註又慌忙接起。
「喂,盛老師。」她擠出一個營業假笑。
「我在上廁所呢,馬上好馬上好。」
「好的,你們就在南校門口等我就行。」
周以看她精彩紛呈的面部表情,忍不住樂出聲:「你為什麼不直接說你在化妝?」
覃松加快手中的動作:「如果我說我在化妝,男人就會覺得,看,女人就是這樣麻煩,如果我說我在廁所,他們只會覺得,哦,人之常情,可以體諒。」
周以認同地點點頭,倏地想到什麼,問:「所以接我的那天早上你遲到了,也是在化妝吧。」
覃松愣了一下,裝作沒聽見。
「你知道我那天快被曬死了嗎?」
覃松飛速抹完口紅,用力地抿了兩下,朝周以撅嘴飛吻了一口:「......走咯寶貝,你要吃什麼告訴我我幫你帶回來~」
周以對漂亮女孩子總是有無限包容,壓根就沒真生氣:「給我帶盒鴨脖!」
「好嘞。」
一個人的晚飯,周以懶得出門,吃了麵包和牛奶草草了事。
她打算今晚早點睡覺,以一個活力滿滿的狀態迎接入職第一天。
洗完澡洗完頭,周以用毛巾擦了擦身上的水,無意中卻瞥見小臂上的皮膚紅了一塊。
她拎高胳膊,眯著眼湊近仔細看。
小臂內側一片紅點,她沒密集恐懼症看著都有些瘮人,周以撫了撫,不痛也不癢,也沒有凸起,不像疹子。
小時候周然沉迷武俠劇,周以跟著也看過幾部,裡頭各種毒啊散啊,發病的症狀好像就是這樣,等紅點遍布全身便會潰爛至死。
一口氣梗在胸口,周以匆匆套上T恤,在洗手台上摸到手機,打開李至誠的微信聊天框,拍照發送過去。
【周以:救命啊!!!你看!!!一片小紅點!!!我是不是中毒了!!!】
對方立馬回覆:怎麼回事,過敏了?
周以說:好像不是,不癢也不疼。
她打開某度,剛打下「手臂上」,字條自動關聯里就有一項是「手臂上小紅點不痛不癢怎麼回事」。
周以點開,匆匆瀏覽。
「手臂長紅點不痛不癢,有可能是血管痣,又叫櫻桃樣血管瘤......」
瘤。
周以兩眼一黑,耳邊嗡嗡作響。
她把截圖給李至誠發過去:完蛋,我好像有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