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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驍對此舉冷笑一聲:「我以為你們feminist都會對大男子主義深惡痛絕。」
周以敲敲桌子:「臉上的傷口還沒好,你就管住這張嘴吧。還有,你難道想看到女朋友和一個居心不良的男人單獨喝酒嗎?這屬於人之常情。」
霍驍不說話了,反應過來後又道:「你說誰居心不良呢?」
周以聳聳肩。
等菜上齊,霍驍抿了口茶潤喉,啟唇道:「那天晚上的話,抱歉,為我和我朋友的冒犯和你說聲對不起。」
周以提醒他:「還有對我男朋友。」
霍驍忍住翻白眼的衝動,重新說:「向你們倆說聲對不起。」
周以摸著脖子,倒有些無所適從:「你真的不該那麼誤解人。」
「Sorry.」霍驍摸了下臉頰,那土法子還挺管用,他真覺得沒那麼腫了,「不過你不是也誤解我了嗎?」
周以下意識反駁:「我哪有?」
霍驍勾了勾嘴角:「你說我否定你的努力,你不是也否定我了嗎,你覺得我今天的成就都是靠父母,我可能確實比大多數人起點高,但那不代表我就活得輕鬆。說實在我還挺羨慕你的,你獲得的成就就是你自己的,而我幹什麼都得歸功於父母。」
他拿起筷子,倒是沒想到會和面前這個人分享起這些:「那天晚上我被喊回家吃飯,從進家門被數落到桌上的碗筷都收走,心情不太好,喊朋友出來喝酒,看到你們倆更不爽了,那些話是故意撒氣說的,別往心裡去。」
周以有些愕然,霍驍也會挨罵嗎,不可思議,排除掉那一晚的言論,他在人前從來都是妥帖完美的。
她小心地問:「是霍教授說你的嗎?」
霍驍說:「他明嘲,我媽暗諷。」
周以深吸一口氣,霍教授是出了名的學風嚴謹、要求嚴格,聽說在答辯上懟哭過無數學生,令人又敬又怕。
霍驍的母親她並不了解,但大概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
周以搓搓胳膊,感到後背發涼。
她小時候,周建軍也有一陣對她特別凶,幹什麼他都看不順眼,逮著小事就要罵一頓,狠起來沒少打過。
但那會兒她再覺得可怕,也好歹有她媽媽總是護在她身前。
周以突然有些不敢想像霍驍是怎麼成長起來的,怪不得心理扭曲,換誰不得憋壞。
霍驍自嘲道:「挺丟臉的,我都他媽快三十了,見到他還是怕,他聲音一大我都發抖。」
周以笑了笑,和他碰了下杯:「我也是,我感冒了在我爸面前吸鼻子都不敢。」
兩人就著中國家長的問題深刻討論起來,暢所欲言,各抒己見,仿佛是開展一場學術座談會。
最後,霍驍說:「那天真的混帳了,對不起啊。」
周以就算有氣也已經全撒出去了,她伸出手,欣然接受他的道歉:「原諒你了,以後好好相處,霍老師。」
霍驍握住,輕輕晃了晃:「Hope to get well along with you, sincerely.」
這頓夜宵吃到將近凌晨,走回宿舍的路上,周以拿出手機給李至誠打電話。
晚風涼爽,她腳步輕快,接通後,嗓音甜甜地喂了一聲:「在幹嘛呀?」
李至誠的聲音透著疲憊:「加班開會,現在中場休息了一會兒,你呢,在幹嗎?」
周以抬頭看著月朗星稀的夜空:「霍驍請我吃了夜宵,和我道歉了,我們倆徹底和解,以後真的就是友好同事了。」
李至誠嗯了一聲,對她說:「看,人家這才叫成年人的解決方式。」
周以撅高嘴,不滿道:「你怎麼還誇他呢?」
李至誠笑起來:「那我還要誇你?周周以以,暴力雖爽但不可取。」
周以哼道:「你那天不也想上去干架麼?」
不知是否因為正處於工作狀態,李至誠沉穩而鎮定,連嗓音都比平時多了幾分成熟的性感,周以在腦海中想像他現在是以什麼樣的姿態和她打這通電話。
聽姜迎說他平時在公司很兇很嚴肅,周以愈發好奇。
嘖,看來她才是抖m。
李至誠在電話里說:「說實話,我並沒有,力是雙向的,打在他臉上我還嫌疼了我的手呢。」
周以只當他馬後炮逞一逞口舌之快:「那如果我不攔你,你會上去幹什麼?」
李至誠沉吟片刻,煞有其事道:「走過去,保持微笑,朝他不屑地說一聲『酸雞,就這?』,然後比個國際友好手勢,最後摟著你瀟灑地揚長而去。」
周以笑出聲:「你這就叫成年人?你才小學生吧。」
李至誠不以為然:「我有力氣幹嗎浪費在他身上,我不如留著回家使給你。」
周以:......
「我到門口了。」
李至誠應好,他似乎在走路:「我也要繼續開會了,早點睡啊。」
周以拿下手機,對著話筒用力啵了一聲:「給你充個電,你也注意休息。」
李至誠頓了兩秒,說:「等等,先別掛。」
周以問:「你要幹嘛呀?」
李至誠的呼吸頻率快了些:「走到一個沒人的地方,然後......」
聽筒里響起一聲輕而明晰的「mua」,周以的蘋果肌今天也進行了很好的訓練。
李至誠補完後半句:「親你一下。秘書催我了,這次是真得掛了。」
周以眉眼彎彎:「快去吧!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