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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國後,兩人接觸了挺多回了,但是好像還沒這麼認真過。
他這一刻一動不動地看著她,等著她的回答,肖虞很不適應。
緩了會兒,她才說:「嗯?我爸?」
「不是嗎?你出國了,你爸怎麼辦?雖然康復了,但是……可以長時間沒人照顧?」
肖虞沒有馬上說話。
他似乎真的不太希望她出國的樣子,或者說,是不太贊同?
他昨晚就已經不是很贊同了吧?他不是在問她怎麼選擇出國,而是不贊同她出國。
但是他提起來的原因是,她爸爸。
肖虞措辭了下,狀似很平靜地說:「他不需要我啊,家裡有保姆。」
「你和保姆能一樣?」葉幸周淡淡地接話。
肖虞:「那我能經常回來啊。」
葉幸周頓了頓,想起那會兒兩人分手的情景……那時她剛得知他大學畢業後要出國,而她因為爸爸生病,應該沒辦法出國。
這個消息出來後,最先出現的一個問題就是,要異地戀了。
但是她下一秒就道:異地戀太艱難了。
可分手後又幾經交流,爭吵,她還是和他分不開,不想分手了,所以就說,他一年回來三次,放假就回來。
但是他沒答應,辦不到的事情,他沒答應她,他知道自己會很忙,沒那個條件回來,一年最多一次。
他沒辦法騙她。
事實上,他確實分身乏術,這四年裡,拼死也只是在中間回來兩次看她,加上這次畢業,總共三次。
每次落地北市,下一站就去了城北大學,表面上是去看教授,其實每次他都是去她可能出現的地方,悄悄偶遇一下她。
第一次回來就運氣很好地見到她了;但是第二次見不到,他就只能去看教授,看完就回家了。
等過了幾天,要再次出國的時候,他還是沒忍住,先飛到北市來,又來了一趟學校。
這趟運氣還不錯,他見到她了。
見到了,他才感覺好像,那一趟沒白回來,在離開的飛機上,好像時間才不算漫長。
這會兒說起這個話題,葉幸周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忘記兩人之前的分手理由了。
他只能裝作也忘記了,不甚在意地繼續接話,說:「博士很忙,你沒時間回來的,別太天真,以我切身經驗跟你說。」
「……」
「當然,你要是真的覺得自己混日子的,那就不忙。」
「……」
「真的覺得你爸爸不要緊,那就去。」
肖虞知道爸爸肯定是最重要的,雖然康復了,但是也有隱患。
他之前擔心自己沒能抗得過去,開始跟她遠在澳洲的母親聯繫,希望能在他走後,回國來,或者帶她和剛出生的小溯出國,照顧她。
兩人本來都好多年沒聯繫了。
葉幸周:「不過如果是混日子,那你在國內隨便找一個大學考就完事了,還需要跑出去?」他笑了,「考西外或理工吧?都在附近。」
肖虞瞥他:「你覺得我就不該出去嗎?」
葉幸周默了默,語氣含著一縷淡淡的溫柔:「我是,覺得國外的日子真不好混,提醒你。」
肖虞:「可我不想考別的學校,我只喜歡城北大學。」
「那你還出國?」
「你意思是,我不要考了。」
「……」
肖虞忽然合上書,頹廢地趴在了桌上:「對啊我就是不要考了,考什麼,那麼麻煩,我當鹹魚好了。」
「……」
葉幸周覺得她不愧讀哲學的,總能悟出一些他措手不及的……坑爹道理。
吁了口氣,他忽然伸手拿起桌上的書去敲她的額頭。
肖虞忙往後去躲:「葉幸周!」
「你上進點行不行?我才誇你你就這樣。」他一眼不眨地盯著她,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肖虞:「……」
葉幸周:「看書,考城北大學,其他都別考慮了。」
「……」她卑微道,「考不上。」
「……」
肖虞去打開包。
葉幸周挑眉,以為她這就要收拾東西捲鋪蓋走人了。結果下一秒,她忽然從包里拿出了兩根冰糖葫蘆。
葉幸周:「……」
肖虞丟過去一根,「吃,別提城北大學了,影響我食慾。」
「……」
葉幸周唇角抽搐,覺得年紀輕輕要心梗了。
想了想,他的所有提議好像都被她否決了。他不由得生無可戀地問:「合著你喊我來,就是為了請我吃冰糖葫蘆?」
「……」
肖虞笑:「很好吃的,不吃你會後悔的。」
葉幸周瞟了眼那隻草莓冰糖葫蘆,總覺得這是三歲小孩吃的。但是她給的,他又不想拒絕,就拿了起來。
緩了緩,他真的拆開了上面的一層膜,陪她吃。
算了,雖然學習時像野馬一樣折磨死人,但是吃冰糖葫蘆時,她可愛啊。
…
日光越來越濃,落滿了兩人的一身。
肖虞覺得和他這樣在這裡吃著東西,比看書,比想那令人煩躁的擇校要愜意多了。
她咬下一整顆草莓。
酥脆的糖殼碎開在唇上,她舔了舔。
葉幸周不經意間瞥了眼,她沒吃乾淨,下唇中間沾著一片晶瑩剔透的糖片,在她艷紅欲滴的唇上活色生香,艷麗不可方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