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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子幾個伴郎都氣炸了,各種嗷嗷叫,說她們太欺負人了。
臥室里的人都哄然大笑,要笑倒了。
新郎官意外完了,笑完了,就心無旁騖地在床尾單膝跪下,溫溫柔柔地看著床上他的新娘子,低頭給她穿鞋。
並且他還揮手讓伴郎們閉嘴,說:「願賭服輸,過程無所謂,老子只在乎結局。」
伴娘們瞬間尖叫!
這時候,肖虞收到葉幸周的目光,他也不知道在看什麼,隔著玻璃有些反光,不知道那道深深的眼神是在感激她的透露,還是也在吐槽她們毫無人性把他們的智商碾壓在地上摩擦。
肖虞也無所謂,兩個意思她都可以瀟灑收下。
葉幸周收回目光,看朗庭。新郎官給新娘穿好鞋子,就抱著人溜了。
下了樓,外面長長一排黑色婚車停在門口。
肖虞一路跟著葉幸周的腳步走到一輛車前,他打開門後注意到了對面的她,有些意外,「你要坐我的車?」
肖虞沒說話,徑直從副駕座開門進去。
葉幸周見此,也直接彎身進去了。
然後副駕駛的人就說:「我和你組一對啊,不坐你車坐誰的?」
葉幸周沒什麼反應,一手摸安全帶,一手碰了碰領結,似乎在調整一下。
肖虞側眸去看。外面的日光穿過車玻璃落在男人肩頭處,他虛握在指尖的領結被曬紅了幾分,修長的手指骨更加指節分明,白皙乾淨,在光中輕輕一動的一刻,仿佛是滿世界最好看的存在。
他看過來,肖虞那一刻伸手挽了一下臉頰邊的髮絲到耳後,假裝忙活。
不過手上的伴娘手花被她一動,忽然帶子散開了。
她及時接住手腕花,然後看了眼車子,還沒啟動。
肖虞就把花遞過去,「葉幸周,幫我系一下。」
男人垂眸,看了眼,隨後拿起她白嫩的掌心中那朵粉白色的花,打開兩條帶子繞過她纖細柔弱的手腕。
肖虞抬著手有點酸,就放到他腿上。
葉幸周:「……」
肖虞沒察覺出有什麼問題,還湊近了一些,順便問了他一些婚禮上的細節,戒指是安排誰拿上去的,排位是怎麼排的之類的問題。
她身上一抹淡淡的香水味飄來,鑽入葉幸周鼻息,心間。
葉幸周輕聲回了句「不是你」,又回了句「走最後」,完了就沒什麼反應了。
肖虞眼珠子瞥了他一下,最後問:「酒席散了就完事了吧?不晚吧?」
葉幸周微微抬眸,和她近在咫尺的四目相對。男人眼底有些深不可測,看不出什麼意味。
隨後他闔下眼,繼續給手花打結,嘴裡輕淡地回了三個字:「不知道。」
肖虞有些好奇:「你說話怎麼這麼短,問一句說一句。」
「怎麼了?」他薄唇輕勾一下,「回就行了,還講究長短。」
「……」肖虞表示,「你給我講得細緻一點啊。」
「沒什麼好細緻的,該說的我都說了,其他的,不太想說話。」
「……」
肖虞困惑地看他,「為什麼不想說話?葉幸周你剛剛求我的時候,話可是很多的啊?」
「……」
她驀然一陣嗤笑,「前任變臉起來,果然很戲劇。」
「……」
葉幸周沉默下來。
肖虞忍不住抽回手。
但是手花還沒系好,那個帶子是絲帶,要用力繫緊,不然很容易又鬆散開來。
她這一抽走手,就再次鬆開,欲落不落了。
肖虞生氣,捏著花握拳。
葉幸周失笑,然後去拉過她的手。
肖虞也沒再抽走,畢竟自己真的系不了。
不過她控制不住道:「我就問你兩句問題而已,葉幸周,不想和我說話多簡單,聊完以後走路當不認識就行了。咱倆是以前談過一場才熟悉的,所以誰再拿過去套近乎要我放水,誰是狗。」
「……」
葉幸周想就此閉嘴,但是忍了忍,還是忍不住吞吐了句:「養了條狗三天兩頭拿來威脅我,它知道嗎?」
「……」
肖虞唇角一抽,忍著再次抽走手的衝動說:「別廢話,我也不想和你扯那麼多。什麼時候散場你都不知道?你昨天沒去彩排嗎?」
「去了。」
「那你怎麼不知道?」
男人系好了,坐好,手搭上了方向盤上,啟動車子,邊忙著,他腦海里飄過某條朋友圈下的回覆。
須臾,才在她炙熱的目光下,不得已開口:「你自己怎麼不去?」
「我度假去了,你沒看到我朋友圈嗎?」
「看了。」
「那你還問。」
「你不知道昨天要開始了?」
「知道,馬爾地夫雷雨天氣,我飛機延誤了,本來是能夠去酒店的。」
葉幸周沒開口了。
肖虞眼神再次飄到他身上,有點迷茫:「葉幸周?你這到底怎麼回事啊?」
男人目視前方,跟著前面的婚車不疾不徐前進,表情很是平靜,只淡淡從喉腔里發出了一個字:「嗯?」
「忽然搞起了冷酷人設,我剛剛告訴你鞋子在哪兒了吧?你不感激我你反倒一副我欠你錢的樣子,欠也不至吧?」
「……」
葉幸周沒有回答這個無厘頭的話,只靜默一會兒後,悠悠反問了句:「你是新談了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