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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放到你床上放到哪裡?」
邢楚言面無表情,「地下車庫。」
他洗了臉出來,無意間看到角落裡收拾妥當的行李箱,「不是周一走嗎?」
溫挽喝粥的動作一頓,「嗯,我……我昨天逛街的時候買了床墊,今天早上送過來。」
「床墊剛買回來得散味兒。」邢楚言背對著她。
「沒關係的,售貨員說沒有味道。」溫挽語氣淡淡地,不願在床墊的事情上多說,「我周一飛機改簽到下午了,你應該沒空送我,到時候徐心悅送我去機場。」
邢楚言似乎覺得她今日不太對勁,猜測溫挽或許是因為早起做早飯有起床氣。
他遞了一個小盒子過去給她,問道:「是不是沒睡好?」
「嗯,有點累。」溫挽拆開盒子,「這是什麼?」
盒子裡躺著一個發卡,小貓耳朵的,是毛線勾出來的,做工很精細。
「實驗室有個學妹自己做的,昨天拿過來要送給家裡有孩子的老師們,我搶了一個。」
邢楚言要發卡的時候一屋子人都在起鬨,學妹特地把包里所有的款式都倒出來給他挑,說如果幫邢師兄討了心儀的女孩子歡心,那絕對算是讀研三年最大的功德。
「我都多大了……」溫挽隨手用發卡夾住了耳邊的碎發。
「你無論多大,都比我小兩歲。」
溫挽勾了勾唇角,「行吧,謝謝你學妹。」
她喝完了粥,沒等顧白起床就要走。
邢楚言也不好攔著她回自己家,拎著箱子把她送了回去。
「對了,今晚我和徐心悅出去吃飯,不用做我們的份兒。」溫挽看到邢楚言表情有一瞬的不自然,抿了抿嘴,又道,「明天也不上去了,我和她約了大學同學。」
「好。」邢楚言抱了會兒跑出來的勺子,見溫挽沒有請自己進屋的意思,主動道,「我等送床墊的人過來,看看需不需要搭把手。」
溫挽擺擺手,拒絕,「不,不用了。」
「昨天人家說會幫忙收拾妥當,全程不用我動手的。你還是趕緊回去吧,顧醫生一會兒醒了記得給他喝點蜂蜜水。」
邢楚言緩緩蹙眉,她在趕他。
他放下貓,一言不發地往電梯間走。
在電梯門前站定,邢楚言回過頭,6012大門緊閉。
以前,溫挽都喜歡看著他進電梯再關門。
邢楚言這一天都有些低氣壓,以至於中午看到光著上身出來的顧白,氣兒不打一處來,隨手抄起抱枕就往他身上砸。
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溫挽的反常跟顧白脫不了干係。
他自己是不可能做溫挽不喜歡的事情的,他很確定,就算是喝醉了也不會。
「你幹嘛啊?」顧白委屈得很,「你這人昨天還好好兒的,我這剛起床一句話沒說,又怎麼惹你了?」
「能找到碗碗那麼好的姑娘你就天天給菩薩燒香吧,你這狗脾氣除了她還有誰受得了?」
邢楚言坐在客廳的單人沙發上,手裡捏著一沓英文文獻。
他緩緩開口:「沒有。」
「啊?」顧白覺得他酒醒之後神神叨叨的,「什麼沒有?」
「沒什麼。」邢楚言把文獻丟到一邊,「桌上有粥,你自己喝。」
「溫挽讓你喝點蜂蜜水。」
「喝完自己把碗和杯子洗了。」
「一會兒鐘點工過來,告訴阿姨客臥客人離開了,讓她打掃一下。」
邢楚言說完後起身就要出門,被顧白一把抓住了。
「不是你等會兒,你他媽這一句接一句,怎麼跟交代後事一樣?」
邢楚言斜了他一眼,「我只跟我兒子交代後事。」
顧白:「……」
顧白:「你去哪兒啊?一起唄。」
「打拳。」
顧白雙手抱拳,後退兩步,「告辭,不送,一路走好。」
邢楚言從大學開始接觸這個,一開始興趣濃,一周三次從不缺席。後來他只有壓力大的時候才會過去,每一拳狠得都像是要人命一樣。
顧白陪他練過一次,撐不到一會兒就恨不得跪下叫他爸爸,後來就再也不去了。
「壓力大?」顧白坐在餐桌前喝著小米粥,喃喃道,「最近科研壓力不大啊?」
他吃飽喝足以後下樓回家,正好遇上溫挽在樓下等運送床墊的師傅。
「碗碗,早啊。」
溫挽失笑,「顧醫生,現在是中午十一點半。」
「喔,沒事兒,我起床兩個小時以內,都叫早上。」顧白跟她一塊兒在門口的石墩子上坐著,「你知道老邢怎麼了嗎?」
「他怎麼了?」
「打拳去了。」顧白撓了撓後腦勺,「他是不是昨晚受什麼刺激了?我這一喝酒就斷片兒,啥都想不起來啊。」
溫挽歪了歪腦袋,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邢楚言受沒受刺激她不清楚,反正她自己是受刺激了,還不輕。
「他可能就是想鍛鍊身體吧。」現在很多人都喜歡去打拳,當作平常的健身了。
「不是,你沒見過他打拳吧?」顧白嘆了口氣,「我記得他打得最狠的一次是家裡出了點事情,從拳台上下來以後,好傢夥……破相了都。」
「就他當時那個狀態感覺不拿個金腰帶都對不起他的傷。」
溫挽有些詫異,她倒是想像不出來打拳時候的邢楚言是什麼樣子的,印象中他總是很溫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