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頁
「以後就是他伺候我了,你見過幾個丈母娘給女婿倒水的?」
更何況齊蘭覺得家裡的東西擺放邢楚言比她還清楚,儘管他這兩次碰面都十分客氣守禮,但從細節上總是能看出來的。
就像溫挽今日沒回來前,齊蘭在廚房自言自語了一句不知道有沒有錫紙,邢楚言便從外頭的餐櫃裡找出了半卷給她。
「什麼丈母娘女婿的……」溫挽放下了水杯,「我就是看著他今天喝您給倒的白開水面不改色的模樣,替他難受。」
每個人總有自己不喜歡的東西,溫挽想著白開水對於邢楚言來說大約就像她自己不喜歡喝止咳糖漿一樣,但凡喝到一口就表情扭曲,難以下咽。
「你知道不知道他家裡是做什麼的?」齊蘭坐在餐桌上,剝著明日用來燉湯的百合。
「不知道,沒聽他提過。」溫挽往嘴裡送了一片生的百合,慢慢嚼著。
「車和租的房子都不錯,家裡條件應該挺好的。」這兩天觀察下來,齊蘭覺得他也是個禮數周到的孩子,做事情也踏實妥帖。
溫挽笑道:「你和我爸什麼時候開始在意家庭背景了?」
當年齊蘭和溫揚博談戀愛的時候,溫揚博也是一窮二白的,後來白手起家走到現在,溫挽本以為他們是最不在意門第的。
「你爸爸是沒錢,但是正經大學畢業的,受過新式教育,思想在同齡人中算是開放。」齊蘭並不是想要溫挽的另一半有多富裕,精神富裕遠比物質要重要得多。
齊蘭對邢楚言還是很滿意的,早晨才剛剛拒絕了舞蹈團的同事給溫挽介紹對象的事情,
「反正你年紀還小,慢慢相處,注意保護好自己。」
「我知道了。」溫挽點點頭,為邢楚言說話:「邢醫生不是那樣的人。」
他雖然總喜歡在聊天的時候逗她,但平日裡的行為從不越界。
溫挽今日抱他的時候還在想,會不會以後牽手、擁抱、親吻,都得是自己主動?
那樣顯得自己好像多迫不及待一樣,還是得努力繃住。
「我後天回去,機票你爸給我定了。」齊蘭將桌上收拾了一下,打開了燉鍋的定時功能。
「你不是說請了一周假嗎?」
這才待了三天。
「我以為你爸要下周才能回來,想著多陪你幾天,誰知道你爸出差提前回來。」齊蘭聽到這個消息以後又立馬向舞蹈團多要了幾天假期,「趁著你爸空幾天,出去旅遊。」
溫挽不太開心地皺了皺眉頭,小聲嘟囔道:「真是的,說好來看我的……這麼著急,你怎麼不明天就走?」
「明天買不到機票了。」齊蘭為此也很惋惜,錯失了一天跟老公二人世界的時間。
溫挽酸溜溜地看著她,「那明天陪我逛街去,人可以走,錢得留下。」
「行,正好你爸今年還沒來得及置辦夏裝,明日一塊兒買了。」
溫挽嘆了口氣,又被虐了一臉。
她從小就是在這種充滿了粉紅泡泡的氛圍下長大的,父母天天秀恩愛,仿佛她是個意外。
以前上學的時候別的同學都是爸爸或者媽媽去接,就她一個人要不是保姆阿姨去接,要不就是爸爸媽媽一塊兒去等她。
後來她慢慢長大了,溫揚博工作越來越忙,齊蘭也要忙著舞蹈團的事情,溫挽便更加獨立
但父母的忙碌並沒有影響他們一家人的感情,就算他們再忙,但還是會在周末的時候抽時間陪溫挽吃飯看電影,會在學校開家長會的時候雙雙出現在班級門口,再秀一把恩愛。
溫挽從小就明白,父母有自己的人生,並不是必須要一天到晚圍著她轉的。
她喜歡一家三口在家裡一起吃飯,但也喜歡看到爸爸在公司里穿著西裝給下屬開會的樣子,喜歡看到媽媽在舞台上跳舞的樣子。
她升高一那年,齊蘭收到了國外某個頂尖芭蕾舞團的邀請,答應的話需要出國交流一年。
那時候齊蘭特別糾結,因為溫揚博的公司那年正在迅速發展,是最忙碌的一年。她如果也接受邀請出國交流,那父母二人在溫挽升高中的第一年,就會都是缺席的狀態。
溫挽還記得齊蘭那次特地將邀請函拿給她看,跟她解釋了家裡的情況,問她願不願意去爺爺奶奶家讀一年高中。
當然,如果她不願意,齊蘭會與溫揚博商量,誰先暫時擱置事業。
溫挽聽她說完後立刻就同意了,她想著反正齊蘭和溫揚博平日裡在家也不會給她輔導功課,反倒是永遠覺得她讀書辛苦,勸她別寫作業了去玩會兒。
對溫挽來說,這麼兩個「拖後腿」的爸爸媽媽,缺席她的高一似乎也沒什麼大的影響。
反正高中學業繁忙,也沒那麼多空想他們。
……
「後天我送你去機場。」溫挽知道她不太喜歡乘坐計程車,徐心悅後天早晨肯定是要上班的。
「我一會兒問問邢醫生後天早上有沒有空。」
晚上洗漱完,溫挽躺在床上給邢楚言發了條信息。
碗碗能吃一大碗:【我的好鄰居。】
碗碗能吃一大碗:【你後天早上有空嗎?方便送我媽去機場嘛?】
邢楚言:【稍等。】
邢楚言後天早上有一個課題會,他收到溫挽的信息後立刻跟教授請假。
王教授一聽他要送女性朋友的母親去機場,二話沒說就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