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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醫生聽著,緩緩地點了下頭,
「原來是這樣,看來,你的身子是啟動了自動保護的措施,強制自己遺忘了那段痛苦的回憶……」
說著,他抬起頭望向了蕭煜澤,
「不過,小澤的方法很好,找點事情做,讓自己的生活充實起來,也能在一定程度上減少發病率。」
痛苦的回憶……
聽到這裡,季司棠忍不住開口問道,
「孔醫生,你知道我當時究竟是遭受了什麼刺激嗎?我現在腦海里經常會閃現一些片段,但那些片段都很零碎,完全連不起來。」
孔醫生:「其實,我們這裡的成因分析也沒有一個確切的定論,都是通過病患平時說的話,或者是畫下的圖畫來推論的。」
說到這裡,他想起了什麼,
「檔案室里應該還留有一些你當時入院後的相關資料,裡面有一些你曾經的作品,可以給你當作參考。」
季司棠點了點頭。
在進了檔案室後,孔醫生翻找出了季司棠的檔案,並從層層疊疊的檔案架中拿出了季司棠的那份資料。
裡面除了季司棠當時的入院診斷、檢查報告等,還有幾幅季司棠當時的畫作。
因為那時候年紀尚小,畫作的線條簡單,筆鋒也很是稚嫩,但依舊能從中看出一些端倪。
第一幅畫,是兩個人被關著的畫面,一個人稍稍高大寫,留著長發,看起來應該是媽媽,另一個矮小一些,是小孩。
第二幅畫,卻是有一個人拿著棍棒打在那個「女人」身上,而旁邊一個小孩鎖在牆角發著顫
第三幅畫,「女人」倒在了地上,她的身下用紅色蠟筆塗了滿地,而旁邊那個孩子在哇哇大哭著。
第43章
看到這幾幅令人毛骨悚然的兒童畫,季司棠頓時感到頭腦再次開始發漲。
瞬間,他的耳畔傳來了撕心裂肺的慘叫聲與哭泣聲。
他忍不住捂住了耳朵。
但聲音宛如能夠穿透一般,滲過他的手指,直接侵入他的腦海中……
與此同時,一個溫暖懷抱瞬間拉回了他的意識。
卻是蕭煜澤。
「你還好吧?」
蕭煜澤拭去了他額頭上溢出的冷汗,話語間透出了一絲擔憂。
季司棠深呼了一口氣,緩緩點了下頭。
他再次將目光移到了他的那份檔案中。
只見下面寫著一段診斷報告——
【據診斷,患者因為親眼目睹了母親慘死的一幕,精神錯亂,有自閉、抑鬱傾向,需留院觀察。】
很顯然,母親當時並不是出的車禍,而是被人活活打死的。
這也與他腦海中閃現的母親死亡時候的畫面如出一轍。
將這些畫作和診斷報告拍下來後,季司棠和蕭煜澤告別了孔醫生,離開了精神治療中心。
季司棠感到內心越發沉重。
很顯然,蕭煜澤並沒有騙他。
當時,他的確和蕭煜澤在同一個病房,而他的病情,卻是比想像中要嚴重得多。
他的畫,應驗了蕭煜澤的推測。
他曾經被關在一個小房間,並遭受過威脅。
所以,他當時被小混混恐嚇後,才會有如此強烈的反應。
而他,更是親眼目睹了母親的慘死。
只不過……
兇手究竟是誰?
他畫在畫紙上的那個兇手,身材魁梧高大,與矮小微胖的父親很不一樣,顯然並不是自己的父親。
如果母親是被兇手活活打死的,那他究竟有沒有被繩之以法?
而且……
父親他又為什麼要欺騙自己?說母親是車禍身亡了?
僅僅只是為什麼保護自己,不讓他精神病復發……
還是出於其他的原因?
此刻,只聽蕭煜澤喃喃開口道,
「如果是刑事案件……警察局裡應該會有卷宗吧?」
季司棠不由轉頭望向了他。
顯然,蕭煜澤已是猜到了他的所思所想。
話雖這麼說……
季司棠:「警察局裡面的案卷卷宗,不是隨便都能看的吧?」
「你忘了嗎?」
蕭煜澤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們可是曾經幫著警察破獲過連環殺人案的金牌臥底啊!讓警察局幫忙查個卷宗,應該沒什麼問題吧?更何況,我們教授還是他們的分析師。」
聽著蕭煜澤的話,季司棠總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勁,
「你……真的是為了寫劇本來找靈感的嗎?」
蕭煜澤的臉色微微一僵,隨後他哈哈一笑,摸了摸季司棠的頭,
「劇本來源於現實,更何況這是根據你的故事改的,總不能太過脫離現實吧?」
季司棠伸手拍開了他那隻得寸進尺的手。
不知為何,他的心情卻是舒暢了許多。
就正如同蕭煜澤所說的那樣,在聽到是蕭煜澤和季司棠要查的卷宗,警察局的人很是幫忙,當天就幫忙在平台上查了案件卷宗。
只不過,平台上並沒有查到關於季司棠母親是受害者的案件。
根據警察的推斷,可能是因為家屬並沒有報案,當成了意外事件或是疾病死亡事件。
因為這個事件已經過去了很久,而現在他手上的證據也僅有那幾張他兒時的畫作,不足以證明當時確實有刑事案件發生,因此警方也無法進行更深一步的調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