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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棠雨的狀態卻算不上好,她聲音堅定卻有些虛弱對顧瑾裳說道:「導演,我準備好了,可以繼續了。」
對棠雨的上一場拍攝極度不滿的顧瑾裳這會兒火氣也降了下去,她看著面前多次合作的老朋友,嘆了口氣說道:「棠雨,你現在的狀態不適合拍戲。」
「我現在婚姻失意,難道也要丟了角色?」棠雨抬起臉,這張曾征戰國際影視圈的面孔上已經布滿了無形的傷痕。
劇組裡的每個人看似在做自己的事情,實則都在默默關注棠雨和顧瑾裳的對話。
邱遠看到葉祈遠過來,怕他一不小心觸了霉頭,伸手將人拉到自己身邊,小心朝他做著嘴型:「離婚了。」
不是邱遠多慮,棠雨原本就不是好說話的人,雖然看起來和和氣氣,不過能在演藝圈裡掙得頭籌的女人哪是好相處的?更別說她心情不好,萬一葉祈遠在棠雨心裡落下個看她笑話的印象,那麼以棠雨現在的地位,稍稍抬下手指頭都能把目前剛起步的葉祈遠給摁死。
不一會兒紀堯過來了,棠雨是星耀的藝人,跟紀堯又算半個好友。不過顧瑾裳把紀堯叫過來,卻是為了讓他勸棠雨放棄這個角色。
棠雨因為離婚的事已經拖了那麼久的戲份,現在看她的情緒一時半會兒也調節不好,換演員估計是顧瑾裳唯一能想到的事。雖然聽起來殘忍,不過這個圈子就是這樣,一但落在後面,沒有人會等你。
葉祈遠猜出了顧瑾裳的意思,他抬頭看向紀堯。
由於紀堯在圈子裡的地位,能跟他說得上話的人不多,也唯有棠雨這樣地位的人可以。早些年甚至有些人把棠雨跟紀堯拉郎配,誰料紀堯還沒來得及表示什麼,棠雨就先嫌棄的不行率先澄清。
兩人是朋友,紀堯又是棠雨的經紀人,葉祈遠本以為紀堯多少會為棠雨說兩句話,但是沒想到這個男人走到近前,垂眸看著棠雨,只冷冰冰的吐出一句話:「演不好就不要演。」
聽到這句話,正在喝水的葉祈遠差點嗆死,看著紀堯的眼神都有些不對了。且不說圈子裡人人都很圓滑,以一位男士的身份這樣對憔悴又受傷的女人說話,在為人溫和的葉祈遠看來都是極為失禮的事。
看到周圍人習以為常的表情,葉祈遠這才對常人眼中的紀堯有了充分的了解,真的是活該注孤生。
這樣想的葉祈遠完全忘了跟紀影帝扯證的前伴侶正是自己。
以棠雨的地位,解約的事一時半會兒也敲不定,顧瑾裳看著租賃好的場景和聘請的群演發愁,可不能白白浪費了。
她一轉頭看到本應該請假的葉祈遠,頓時把他叫了過來:「小葉,既然你來了,那就繼續拍你的戲份。」
在這種氣氛下,被點名的葉祈遠只覺得全劇組的目光都匯聚到了自己身上,棠雨和紀堯也不例外。
葉祈遠的嘴角有些僵,倒不是因為這些目光,而是為了自己莫名其妙就逝去的假期。這就像周末去教室里自習,結果被老師拉去上課一樣鬱悶。
看到葉祈遠的表情,顧瑾裳笑了:「放心,今天拍的是你喜歡的戲份。」
等葉祈遠匆匆化好妝換好衣服,看到站在場景里又換上破爛下人服飾的紀堯時,才知道顧瑾裳說的他喜歡的戲份是什麼意思。
被赫程綁走的程斐靠著自己縝密的心思終於逃回了程家,而赫程也成功回到反叛軍里。不過這次為了救回被俘虜的戰士,赫程以身犯險再次混入了牙商買賣的人口裡。
而身懷使命的赫程,卻在途中好死不死的遇到了程小少爺。
「action!」
在場記板打下的一瞬間,劇組再次恢復了往常的井然有序。
嘈雜的大街上,一看就非富即貴的幾位少年正騎馬遊蕩在街頭。不像平時的策馬飛奔,這群意氣風發的少年竟然破天荒的放慢了馬蹄,只因為首的少年心情不佳。
程斐坐在一匹雪白的高頭大馬上,馬靴上的紅寶石在陽光下熠熠生輝,手上的絲綢手套恢復了潔白,那一頭金棕色的天使卷也終於脫離了骯髒打縷的情況,恢復了柔軟和蓬鬆。
不過,這一看就手感極佳的髮絲的主人,顯然因為之前被強制按在馬背上狂奔的經歷,對騎馬這項從前鍾愛的活動失去了興趣。坐在馬背上的少年,雖然腰板依舊挺直,但是他拉平的嘴角和冷凝的眼神無一不昭示著程斐目前的心理活動。
如果讓他抓到那個低賤、骯髒又無禮的男人,一定會把自己受到的屈辱千倍百倍的奉還!
混在牙商身後一眾「貨物」里的赫程,一眼就看到了惹人注目的少年,他目光一凝,在周圍人往路邊讓的時候順勢縮在了人群里。但是赫程的臉色卻算不上好看,對此次目標的完成也產生了疑慮。因為早在程斐從他手裡逃出時,他便意識到這個少年心思有多麼縝密和聰慧。
果不其然,下一瞬程斐就朝著牙商的方向看了過來,危險的眯了眯眼眸,剛剛他好像看到了一張極度讓人討厭的臉。
不過,赫程隱藏的很好,程斐一看之下並沒有將他發現。
少年就像隨意看了一眼般,很快便轉過頭往前走。赫程見狀鬆了口氣,隨著牙商的隊伍繼續往前。
但是就在人群變得鬆散的一瞬間,前方的程斐陡然掉轉馬頭,朝著牙商走了過來。赫程心中一凜,腦海里瞬間浮現逃跑路線,又很快被他否決跟同伴下了稍安勿躁的指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