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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祈遠把唱片塞回抽屜,從紀堯身側路過,率先走到了玄關換鞋。
紀堯:「……」
沒事才怪。
一直到坐上紀堯的車子,葉祈遠都還在思索,那張照片是在哪裡拍的?什麼時候拍的?紀堯怎麼會被拍到?他去酒吧幹嘛?和照片上那個人是什麼關係?
問題一個個湧上來,儘管各種抓心撓肺,但說是不會說的,問也是不會問的。葉祈遠想,他才不會做吃醋這種沒品的事,還是三年前的陳年老醋。
他真的,一、點、都、不、在、意!
紀堯卻被「一點都不在意」的葉祈遠給鎮住了。
他有點懵,因為自從紀堯認識葉祈遠以來,還沒見過他這個樣子。葉祈遠是個很好的戀人,他為人溫和,有事情也會好好說,從來不會鬧脾氣。
當然也有缺點,最大的缺點就是在這人心裡,工作明顯比男朋友重要。身為葉祈遠演藝行業的前輩,紀堯很欣慰,但身為葉祈遠的男朋友,紀堯就很抓狂。
直到這會兒,葉祈遠也沒有擺出生氣的模樣,臉上還帶著笑,問就是「沒事」、「挺好」、「都行」、「隨便」。紀堯被這八字真言打擊了一番,乖乖扭頭直視前方認真地開車。
他臉上也沒什麼特殊表情,實則腦海里像遇到超綱題的考生一樣,一片空白。
這情況讓紀堯覺得自己很無辜,還感到了點委屈,開始在腦海里猜測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難道是還在為上次秀場後台的事生氣?當時他是做得過分了點,後來解開領帶的時候,葉祈遠手腕上都留下了一圈勒痕。但這是多久之前的事了?
排除這點,紀總當真想不出其他的原因。
正思索著,突然紀堯握著方向盤的手一緊,想到了另一個可能。不會葉祈遠那位唯粉妹妹每天的轟炸起了成效……
這樣一想,紀堯頓時不淡定了。
他輕咳兩聲,想再旁敲側擊地問上幾句,就聽葉祈遠的手機響了起來。
葉祈遠低頭一看,是嚴岱打來的。他一接通電話,就聽到嚴岱在那邊罵人:「喝,你怎麼不直接把自己喝死!」
聽到葉祈遠的詢問聲,嚴岱才改變語氣略有些崩潰地問道:「現在有空嗎?不是問你,是問紀堯。」
「那你不直接給他打電話?」心裡藏著事兒的葉祈遠頓時不爽了。他直接開了免提,然後那邊嚴岱的聲音便傳了出來:「還不是因為你一下班就跟他黏在一起?」
葉祈遠很想伸手把電話給掛了。
還好僅存的那點友情制止了他的動作,嚴岱在電話里繃不住地罵了一聲:「快來幫我把這個醉鬼帶回去?」
能讓嚴岱那麼生氣的醉鬼是誰,不言而喻。
葉祈遠忍不住挑著眉梢調侃:「怎麼還讓人幫忙?你一個人扛不動他?」
「放屁!我當然扛得動。可這家會所嫌棄我不是vip,怕我威脅客戶安全,竟然不讓我把人帶走?」單從聲音里都能聽出嚴岱的崩潰。
那邊報來一串地址,紀堯知道葉祈遠不會丟下嚴岱不管,所以乾脆轉了車道朝會所的方向開去。只不過由於嚴岱一打岔,先前想問的話倒是不再好問出口了。
「扣下」展其銘的會所,正是葉祈遠先前出事的那家。紀堯算是老東家,沒費什麼力氣就找到了展其銘和嚴岱所在的包廂。
包廂里一片狼藉,酒瓶子倒了一地。展其蘊坐在沙發上,西裝外套早不知道扔哪兒去了,領帶也掀到了後面,好好一套西裝穿得像個流氓。
他眼眶通紅,仰頭灌了一口酒,然後像個孩子一樣對著嚴岱無能狂怒:「我說了我不要!你簽什麼簽!我才是董事長!」
站在一旁的嚴岱翻了個白眼,心想你氣個屁,又不是白要的,不是該給的錢都給了嗎?
他覺得展家這兩兄弟真有意思,一個要白送股份,一個硬著頭皮打死不要。嚴岱自詡是個正常人,所以走正常程序壓著展其銘把股份給收了。
要不是他手頭沒那麼多錢,半個展華他還想要呢。
結果他這個舉動卻把展其銘給氣瘋了,下了班就跑來這裡喝酒。
看到葉祈遠和紀堯過來,嚴岱抬了抬眼皮道:「快交代一下外面的人,幫我把這個傻逼帶出去。」
雖然不喜歡和人肢體接觸,但這會兒紀總裁卻沒讓葉祈遠動手,自覺地擔起扶人的重任。他和展其銘算不上熟,唯一的交情還是因為葉祈遠。
結果他扶著展其銘起來的時候,這醉鬼卻像看到救星一樣,伸手抓住了他的胳膊。興許是現在四個人都在場的狀況讓他想起了上次那頓飯,展其銘大著舌頭道:「哥們,來陪兄弟喝一場!」
紀堯很無語,拉著人就要走,卻見原來站在包廂門口的葉祈遠走了進來。他慢悠悠地在桌邊坐下,然後拿了個空杯子,給自己倒了杯酒。
看到他這舉動,展其銘當即舉著手叫了一聲好,放過了紀堯準備和葉祈遠拼酒。
一直在一旁站著的嚴岱,這會兒抓了抓頭髮,低罵了一聲,竟然也坐在了酒桌旁。
葉祈遠記掛著那張照片的事,憋得難受;嚴岱下午聽到展其蘊和展其銘的對話,心裡也是五味陳雜。於是兩人和展其銘這個醉鬼一拍即合。
紀堯作為這個包廂里唯一清醒的人,站在那裡掙扎了一會兒。他想到之前車廂里葉祈遠莫名其妙的態度,那丁點委屈又飄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