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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嘉樹從國外回來的消息很快就在他們小輩圈子裡傳開了,大院裡也有不少人收到了消息,趙思沅晚上回家的時候還收到了兩位親爹親媽的問候。
「跟嘉樹說一聲,讓他什麼時候有時間過來吃飯。」趙靳放下報紙,「這孩子,走了也好幾年了,也不知道現在怎麼樣。」
「是啊,」已經是二十五歲孩子的媽了,石曦之細膩的臉上幾乎看不出歲月的痕跡,「想想那時候,這孩子從小就承受了太多。」
被後媽聯合自己親生父親硬生生把他送出這個從小長大的城市,那個時候的他,真的挺孤苦無依的吧。
兩人說著才發現面前站的人沒了聲音,趙靳敲敲桌子:「又發什麼呆。」
趙思沅眼珠子一轉:「爸,要不你把停我的卡給恢復了,我就給你傳話?」
六月份沉悶的夏夜硬是感受到了一絲寒氣。
趙思沅立馬背著包上樓:「爸,這話就當我沒說,您繼續看報紙。」
過來送茶水的阿姨忍俊不禁道:「小姐這腦袋啊,機靈著呢。」
…………
上了樓的趙思沅放下包就癱在床上了,她閉上眼,任由心底那莫名的情緒一點點湧上來。
今天在酒會上見到周嘉樹是突然,畢竟是從小一塊長大的夥伴,有驚喜也有意外,偏那種意外說不上來也描述不好。
中間一下隔了九年,現在的周嘉樹再見好像跟原來一樣,又好像不一樣了。
不過那總喜歡調侃逗弄她的惡趣味倒是一點沒變。
尤其是是剛剛的酒會上,其他的細節倒沒怎麼記清,唯一最有印象的就是那人最後上前兩步帶著笑意的聲音。
他把趙思沅手上的半碗櫻桃拿下,眼角是掩不住的調侃:「趙櫻桃,少吃點櫻桃,多吃點核桃補補腦。」
一想起這畫面趙思沅就腦殼疼。
「他才沒腦子!」趙思沅抱著個手機跟在C市讀研的朋友舒冉吐槽,「你說都這麼多年了,這人怎麼就沒學一點好話?」
盡學這些罵人不帶髒字的話了。
舒冉倒是不奇怪:「你們兩原來不就這樣嗎?周嘉樹這是在跟你示好呢。」
「示好?」趙思沅是一點沒看出來,「他哪裡是示好,分明就是故意的。」
相比起來,舒冉的見解還是深刻一些的:「隔了這麼多年突然回來,怎麼說他也會怕你生分了,現在這兩句話一說,你看你還覺得生分見外嗎?」
「你剛剛不是還說,這麼多年這人沒怎麼變,沒怎麼學點好話回來嗎?」
這麼一分析,還真有點道理。
說實話,趙思沅不是沒想過跟這人見面的場景。
九年的時間不是空白,她也不像是周嘉樹跟邵絡景那樣的兄弟哥們,有些話心照不宣,彼此都明白。
她甚至想過,就算之前彼此再熟悉,但九年內彼此的空缺也會讓再見面時的雙方變得生疏陌生。
但剛剛,除了一開始見到時的茫然,好像後面滿腦子只剩下這人跟當年一樣調侃她的惡趣味了。
見趙思沅遲遲沒回復,舒冉又發了一段語音:「再說了,周嘉樹如果真是一板一眼的跟你說話你不是還不習慣嗎?當年他難得發了脾氣那事你不是到現在還耿耿於懷?」
倒也不是耿耿於懷,就是從小到大第一次見到那樣凌厲嚴肅的周嘉樹,當時讓她有些嚇到了。
印象中,連周嘉樹的媽媽蘭阿姨去世時他也沒發過那麼大的脾氣。
不過當年那事畢竟是她有錯在先,以至於趙思沅到現在一句反駁的話也不敢多說,更不敢在周嘉樹面前太過造次。
給周嘉樹開的歡迎party定在第二天的晚上,趙思沅今天沒事,特地來的早,酒吧里還沒到上人的點,只角落裡兩三個人。
「包廂開好了,先進去?」
向泠一身黑,黑T黑色緊身褲,一米七的身材襯的高挑有致,右耳上一顆黑色的小耳釘,及耳的黑色短髮利落清爽,五官是偏中性的英氣標緻,眉眼透著犀利。
酒吧的老闆,向泠,一個又颯又酷的清冷美人。
其他員工也早認識了這位老闆的閨蜜,熱情的打著招呼:「趙小姐,上次看您朋友圈發的那塊巴西祖母綠很漂亮,很襯您。」
那塊祖母綠胸針是半個月前趙思沅閒著無聊跑到國外的拍賣會上以五百多萬的價格買下來的,當時第一眼就看上了那至美的顏色,是絕對的珍藏品。
這話說到了趙思沅的心坎上,她眉眼一彎:「好眼光,等一會讓你們泠姐給你漲工資。」
「謝謝趙小姐。」
包廂是向泠提前留好的大包間,能坐十多個人,裡面的酒水也都備的充足。
「前兩天陰雨天,叔叔身體怎麼樣?」趙思沅把包扔到沙發上,看著她神情認真。
「就那樣,還是老毛病,給他拿了點藥好多了。」
趙思沅坐到她旁邊,安慰:「向泠,你別急,我爸那邊只要有什麼結果我立馬告訴你,你讓叔叔也好好吃飯,注意身體。」
她家是做醫療設備這一塊,和醫院打交道比較多,趙思沅也一直在關注著。
向泠伸手開了瓶酒,仰頭喝了一口:「謝謝。」
這些年,他們幾人已經幫了她很多了。
沒過一會,邵絡景到了,在屋子裡掃了一眼:「我靠,他們幾人還沒來?昨天晚上難不成都他媽熬了通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