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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剛吹了點風。」她心不在焉的回著, 察覺到周嘉樹在她身旁坐下, 剛剛那加速的心跳聲似又在耳邊。
黑色的大衣被他脫下來放在一邊, 若是仔細去聞,趙思沅的衣服上還沾染著那人獨有的使君子香味。
「你們兩齣去買飯了?」徐子丞示意周嘉樹的燒烤,「已經涼了, 估計不能吃了, 重新點其他吃的吧。」
在外面磨蹭了這麼久,不涼才怪。
「想吃什麼?」周嘉樹倒是問的十分坦然。
「隨便。」趙思沅眼睛四處飄著也沒敢對視。
那邊游渙不知在跟誰打電話, 邵絡景最近那火雖然下去了一些, 但也還是有氣的:「你好了沒啊,趕緊把這酒喝了!」
他手裡還拿著一瓶,看樣子今天就是打算灌醉游渙的。
「我開了車。」游渙下意識的拒絕。
邵絡景唏噓兩聲:「你拉倒吧你, 一會醉了我給你送回去,說不定給你拉到我家你還高興呢!」
看在邵絡羽的面子上,游渙覺得最近還是少惹邵絡景吧。
「你最近怎麼樣?」倒酒的空隙,周嘉樹隨口問道。
游渙略顯無奈:「你看,還有一個攔路虎在這,哪是那麼容易的?」
邵絡羽一直把他當做弟弟,忽然讓她試著轉變過來自然不適應,更何況,邵絡景這人還在中間攔著。
「不急,慢慢來。」
不過他跟趙思沅倒真不能慢了,再耽擱下去,這丫頭不知道又要聽信多少周邊的亂七八糟。
「怎麼,惹著人了?」單人座的沙發里,游渙放下酒杯,「趙思沅從一進門到現在都沒看過你,你是怎麼把人得罪了?」
邵絡景耳朵一直豎著,這會聽得模模糊糊的:「什麼?得罪?游渙,你做了什麼得罪我姐的事?我姐才剛出院,你就這麼猴急嗎?」
游渙:「……你能不能對你姐走點心……」
等到那小子發完瘋冷靜了周嘉樹才噙著笑答:「也沒什麼,就是怕她冷,給她暖了下。」
至於到底怎麼暖,大概只有當事人清楚了。
俱樂部很快上了一些甜品和麵湯,趙思沅這會已經沒多少胃口了,拿起勺子只象徵性的吃了幾口便放下了。
向泠越看越不對勁,湊到她耳邊問:「你怎麼回事啊?怎麼一晚上都心不在焉的?」
這要怎麼說,又不能直接說周嘉樹親她了,而且那也不算親吧,就是舔了一片雪花。
舔……
一冒出這個字,趙思沅就感覺好邪、惡。
估摸著這會人多也不好說,向泠伸長手從桌子上直接拿了罐啤酒,只是開的時候力度沒掌握好,還是不小心在指腹上輕輕劃了一個口子。
絲絲血珠冒出來。
邵絡景和徐子丞卻是莫名其妙的對視一眼,心知肚明道:兄弟,該你表現了
抽了紙巾遞過去,徐子丞借著暗色的燈光看了兩秒,像是在猶豫。
「怎麼了?」向泠問。
徐子丞伸出手,表情莊嚴又滑稽:「把你的手給我。」
向泠低頭看看:「幹嘛?」
「在你手上劃了一個口子,那就在我手上再劃弋?一個口子,這樣我們就是……兩口子」
這一句話被他說的很艱難,聽語速應該是一個字一個字吐出來的,若干年後的徐子丞再回想這一幕,是真的想給自己一個大嘴巴子,他到底是哪半腦子抽了才會信了邵絡景那不靠譜的大腦。
而向泠的反應也不負眾望,她抽著嘴角:「徐子丞,需要我給你介紹腦科醫生嗎?」
趙思沅剛塞進嘴裡的馬卡龍還沒咽下去,嗆得咳了兩聲才緩過來:「徐子丞,你今天是換了個靈魂嗎?」
到底是怎麼有勇氣說出這話的?
「我燒糊塗了。」滿室莫名其妙中徐子丞煩躁的解釋了這一句起身,「有點熱,我出去透透氣。」
「哎,你說你們真是,幹嘛啊,徐子丞這話說的多有品位啊?你們怎麼能這麼打擊人呢?」
邵絡景好不容易把人教的厚臉皮一點,今天剛從網上新學的二十句土味情話,下午來時隨便教了徐子丞幾句,沒想到這人學的還挺快,活學活用啊。
周嘉樹在她面前的茶杯里又續了些溫水:「你就別誤人子弟了,有那功夫,好好教教游渙。」
說完他把那杯茶往趙思沅的面前推了推。
讓邵絡景教游渙,想也是不可能的事。
這不是把自己家最好的人餵到那人嘴裡嗎!他才不是見友忘姐的人!
那會離開後的徐子丞,可真的是沒再回來露過面,大概當時是酒精上頭,等醒酒了應該也能意識到自己大腦當時短路多嚴重。
向泠臨走時看了一眼屋內,本想叫上趙思沅,後來看這情況,算了,不用她擔心。
出門的時候外面雪還沒停,那會出去透氣的徐子丞正靠在車前,車內司機開了大燈,他穿的是一件棕色的呢子大衣,垂首時俊眉微蹙。
「怎麼還不走?」向泠手裡拿著一把傘,雪花一層一層的落在上面,那耳朵上不知何時換掉的白色耳釘也反著相同的亮光。
「送你回去。」
見向泠沒動,徐子丞開了車門笑了笑:「就算不是兩口子,也還是可以送你回去。」
向泠看著他,良久後,似妥協的收了傘:「徐子丞,我發現,你最近的臉皮和邵絡景一個厚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