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商量個事兒唄
「那包地的事兒應該沒啥問題了吧？」張小龍問道。
這包個地可真不容易，明明是出錢收貨的事兒，辦起來咋就這麼麻煩呢？
「你剛剛叫我啥？」李秀蓮卻賣起了關子。
「蓮子姐啊？」張小龍迷茫道。
「你都叫我姐了，那老頭子敢為難你，看不我劈了他，」李秀蓮兇悍道，接著又咯咯地笑起來，「不過咱說好了，你叫姐不能白叫的，以後得經常到家裡來陪我嘮嘮，那個老頭子也不知道外面有什麼好，成天不著個家……」
張小龍爆汗，心想也不知道是誰剛剛扯著嗓子，讓王鐵柱滾蛋的。
不管咋說吧，地這事兒談成了是主要的，把合同簽了之後，自己就算是不怎麼來，李秀蓮還能上家裡把他揪出來？
「小龍想啥呢，不是想婆娘了吧？」李秀蓮看對方的眼神兒有點兒飄，不禁打趣道，「看上哪家的閨女了，蓮子姐給你參謀參謀，要說看女人，還是蓮子姐比你有經驗……」
「呃……咳……」
外面傳來一聲拖著長音的咳嗽，一聽就知道是王鐵柱回來了。
進門看張小龍坐在裡面，也奇怪了一下：「小龍咋過來了，有事兒？對了，我剛聽說劉長生那小子想動手被你給嚇到了，哈哈，你小子行啊，有你柱子爺當年的樣子……」
「得得得，少往自己臉上貼金了，」李秀蓮一臉嫌棄地打斷炫耀，「還有你當年的樣子，也不瞅瞅自己是啥樣兒，就算是跟小龍一邊兒大的時候，你也就是個愣頭青，再看人家小龍，那是全國的金科狀元，現在還想著要做大事，你能比得上一個指甲蓋不？」
王鐵柱被自家婆娘一陣搶白，臉就有點兒掛不住了，可又不敢沖女人發火，只好狠抽了兩口菸袋，直接轉移話題：「劉長生這小子真太不是東西了，跟他說好好商量，非要動手，打了他也是活該，對了小龍，你來找我就是為了租他家地的事兒吧，沒事兒，剩下這兩年你照租，我看他敢給你長一分錢，大耳刮子糊他。」
「的確是包地的事兒，不過劉長生家的地我們不包了，是想跟柱子爺商量下，看能不能把村西頭那片荒地，劃一塊出來包給我來種。」張小龍認真道。
「村西頭的荒地？那地你包來能幹啥用，別說開出來要費多大的功夫，就算是真開出來了，不養個兩三年，那地根本就不可能有啥好收成。」王鐵柱疑惑了。
「這回你柱子爺說得也在理，剛剛光聽你說了，也沒仔細想這事兒，村西頭那片地方，可都是些荒了幾輩子的地，土雖然跟村裡的一樣，可聽說下面可多都是石頭茬子，不下個狠功夫，想開出來都難，你真想要種點兒啥，那得等啥年月才能把這功夫錢給收回來啊？」李秀蓮這回倒沒給男人拆台，也是她自己心裡想明白明白。
普通莊戶人種的地，都是年年種，年年施肥養著，這樣的地長莊稼才有勁兒。
像是剛剛開出來的那種荒地，沒翻過，沒曬過，沒有用肥養過，大家就管這叫生地，正兒八經得養幾年才會有好收成。
「這也是我想跟柱子爺商量的一點，因為這荒地開出來也要養，所以這個租期一定得定得長一些，不然我前面把活兒都幹了，後面村里一句話不租給我了，那我所有的功夫都打了水漂了。」張小龍先把自己的要求說了出來。
「原來你擔心的是這個，要只是這樣，也沒必要去租那荒地，這兩年有不少人都想進城打工，多的是想往外包地的，也不是誰都像劉長生這麼不是東西，這回你要租，柱子爺在中間給你擔保著，要租三年還是五年，定好了白紙黑字落下來，誰也別想反悔。」王鐵柱琢磨了一下提議道。
「我明白柱子爺是替我著想，不過我還是想租那片荒地，我想在村里起一個玻璃溫室，所以這次我打算租三十年，別人的地，恐怕沒人會給租這麼長時間給我。」張小龍也坦白說出了自己的難處。
「這樣啊，那倒也是……」
王鐵柱一尋思也是，三五年一晃就過了，但要三五十年，那可就是半輩子的事兒，誰家敢擔保自己去城裡一輩子不回來了？
「既然這樣那還有啥可猶豫的，小龍想租你就租給他唄，不過有一點我可說清楚了，就那送人都沒人要的荒地，你要是開價高了，夜裡就別上炕了，到大街上睡去吧。」李秀蓮雙手掐腰，擺明了她的態度。
「你看你，當著孩子的面，說啥呢這是？」王鐵柱老沒意思地把頭扭到一邊兒去，磕了磕菸袋鍋子對張小龍說，「那地本來也沒人種，雖然這事兒不是我一個人做主，但我看沒啥問題，你想要租多少？」
張小龍看村長點頭，略略琢磨了一下：「先就十畝吧。」
不是他不想多租，但想到初期的時候，一下子租的地太多，就算是價格便宜，也要用不少錢，他可沒有太多的本錢出。
王鐵柱點頭：「嗯，沒問題，明天我叫村裡的幾個開會，商量出一個合適的價錢出來……」
「你這村長是擺設啊，這點兒事兒都做不了主，真慫到家了。」李秀蓮一百二十個不滿意地道。
「那再咋說也不是咱自己個兒的地，地是村裡的，總得要村委會幾個人招呼一聲，」王鐵柱這事兒上卻是不敢含糊的，「真要我自己做主，悄沒聲息就給租出去了，到時候大家還以為我從裡面得好處了呢，這名聲咱可背不起。」
「柱子爺說得對，這事兒是得走到明處上，」張小龍也認同這一點，「另外我還有個要求，雖然我租期想要三十年，但是租金可能沒辦法一下子拿清，可以按年交，或者五年一繳，價格上也不能太貴了，不然我也租不起。」
「放心吧，這荒地你真要是能開出來，村里還得感謝你呢，明天說開會也就是打個招呼，相信那幾個也都跟我一個意思，至少這前五年的租金得給你免了，這點兒主我還作得了，畢竟開這塊荒地的難度，可不是一般的大，最後受益的還是咱村里。」王鐵柱也拍著胸脯交了底。
五年時間足夠實現所有的計劃，張小龍總算是吃了定心丸，寒暄了一陣之後離開了。
「這孩子，是個幹大事兒的人啊！」王鐵柱又給自己裝了一袋煙。
「當家的，」李秀蓮少有地用出上了溫柔的口氣，「我跟你商量個事兒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