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0章 臉皮厚的開口
劉貴沒太明白這是什麼意思，張小龍就再解釋了一下：「簡單來說，就是上學要繳費，但是這筆需要繳的費用，學校可以先替你們墊出來，等於是你們借了學校一筆貸款，這筆錢以後需要還，但是期限上可以做得寬鬆一些，而這筆錢的用途，就是去補償那些能來這裡教書的老師們。」
「這樣真能行？」劉貴有些不敢相信。
「我們不該把希望都寄托在別人的犧牲上面，如果每一個善良的人得到的只有犧牲和奉獻，那只會讓懂得犧牲和奉獻的人越來越少，至少也是被迫地越來越少，畢竟他們也是人，有妻兒老小需要養，不可能像聖人一樣飄在天上讓人拜拜就能過，讓那些來這裡的老師，為自己的善心得到一個善果，至少讓他們能有養家餬口的錢，這是應該有的回報，」張小龍問道，「而我們的村民，也可以從中收到好處，以後不管是家裡有錢了，還是孩子有錢了，把這筆錢還上了，學校也沒有太大的虧損就好，你覺得呢？」
「不不不，我不是說這樣不好，而是說……」劉貴猶豫著，「我是說這是不是想得太好了，人家花了這麼多錢給咱蓋個學校，現在孩子去上學還要再讓人家來借錢給我們，真能行得通？」
張小龍笑了笑：「沒啥行不通的，既然要做希望學校，肯定不是蓋個房子就走人的事兒，這就跟咱農民種地一樣，學校蓋起來，只是埋下了一顆種子，可要是光撒種子不澆水，管種不管活，那還叫啥農民，不過是裝個架勢而已，咱農民不玩兒那種虛的，既然要種，就得指望著有收成，所以既然種子撒下去了，接著就得把澆水施肥管理這一套全都跟上，不指望這裡面人人都能變成參天大樹，至少也得是綠草成茵，讓所有的孩子在裡面能吸收到真正的營養。」
「要是真能那樣，那就太好了，」劉貴有些激動，這裡面貧瘠落後的環境，早就讓人有些窒息，這兩年已經有不少人家，但凡有點兒能力，都正慢慢地離開這座大山，「可是小龍，這終歸是你想的，人家那學校知道嗎？畢竟你說的是讓人家掏錢，咱們哪有臉開得了這個口。」
李妍那邊兒正跟燕子說笑，此時也接上話來：「放心吧，你們開不了口，就讓這個厚臉皮的來開，他的面子很大，跟什麼人都能說上話。」
其實李妍並不知道上這學校是誰辦的，但是卻有些了解張小龍的為人，以他仗義疏財的個性，肯定不會在這裡空口說白話，既然說出口了，這錢他肯定會出。
「小龍跟捐錢建學校的人也認識？那真是太好了！」劉貴這下子徹底相信了，「燕子，要是這事兒能成了，就去上學吧，爹就算是拼了命賺錢，也一定要供你！」
「爹，我一定會好好學的！」燕子眼裡閃著淚光道。
雖然她的年紀有些大了，但是從小就想著的事兒，此刻終於能如願了，就像是劉貴一樣，就算是讓她拼了命去做，她也會願意去拼一把。
「小龍，你真是咱們這兒所有人的大恩人啊，不光這輩子會有好運，下輩子也一定會有好報的。」棗花聽了前面的話，也湊過來激動地說道。
張小龍連忙擺手笑著：「下輩子太遠了，不是我們能想的東西，即便沒有下一輩子，該做的事情咱還是要做，所以我更關心的是這輩子，就像咱還在村里留著的人，以後想要怎麼辦？」
劉貴和棗花面面相覷，一時不知道要說啥。
還能咋辦？雖然學校的問題可能解決，但是村民能做的也只有儘量把孩子送到學校里，他們這一代算是沒有啥希望了，只盼著下一代能出息一些，從這大山里走出去，過個衣食無憂的體面日子就好了。
「能咋樣，我還是得去打工，不然咋能掙到錢，沒錢……沒錢啥也沒辦法弄啊。」劉貴嘆口氣。
張小龍說的學校問題即便能解決，可這筆錢也是要還的，等孩子能掙錢，那是多少年以後的事情，再說哪個父母願意把所有的擔子，都等著壓到孩子的身上去？
棗花張了張嘴，還是沒說啥，她知道男人說得有理，就算是再不想分開，可為了閨女，為了以後的日子，都得忍著，盼著。
看著一家子那種無奈的眼神，張小龍也不禁嘆了口氣，雲霧山這一片地方里，不知道多少人家都是這樣，他們家只是其中一個，想要解決可不是給他們一些錢就能行的。
「先別急著去打工，」張小龍想了想，「等學校這事兒弄好了之後，我還想在這邊發展個業務，到時候說不定得需要人手，村子裡青壯男人少，到時候可能還得劉哥這兒多幫襯著點兒，你看能行嗎？」
「業務？這大山里能有啥業務？哦哦哦，我明白，我不問，人家說這是啥……商業機密！」劉貴順口說了句，又連連怪自己多嘴。
他覺得張小龍是好人，別說不可能做啥壞事兒，換句話說，就算張小龍真想在這裡做點兒啥違法的事情，這事兒也絕不能從他嘴裡說出去。
別人救了自己的女兒，又一心一意想著要把學校給救活，他們要是再存著心思去壞別人的事兒，那就太不該了。
只要做的這事兒不是太缺德害人的，都不能抹殺掉張小龍頭頂上那善人的光環。
張小龍也是農民，立刻就看懂了對方的眼神：「放心吧，不是啥違法的事兒，我是看上了咱這地方的野菜，還野生的藥材，你們知道，這些東西在外面賣得可貴著呢！」
「野菜？」燕子一家人都驚訝了，沒想到他們天天吃吐的東西，還是值錢的玩意兒？
可是……這好像不太可能吧？他們這裡雖然封閉，可是現在也很多人都去外面打工，要是這東西真有很金貴，為啥沒人動過這個心思？
「小龍，你……沒有弄錯吧？要說到野菜，山裡的確是很多，藥材我們認識的不多，但也見過些普通的，雖然沒有野菜多，可要是成心想弄，每天也能弄出不少來，這東西要是能賣錢，恐怕早就被人挖光了，」劉貴勸道，「我知道你肯定是好心，想接濟我們，但這不是個長法子，人想活命，就得自己個兒學著往高處爬，別人扯著，活不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