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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著就跑上樓去。
衣服早就幹了,她將自己連同梁志淵的衣服一同收進去,又疊整齊放好。
其實剛剛,她是想到了自己。
當初俞安娜和葉星澤在一起, 謝姨來找她哭, 向她道歉, 說自己沒能養個好兒子。
其實她非常清楚,謝姨雖然對她有愧,但這件事卻是樂見其成的, 因為她的心臟病,雖然好得差不多, 但和正常人終究是有差別。
比如,她如果懷孕是要評估風險的。
謝姨曾經替她介紹過好幾個名醫,除了是關心她, 又何嘗不是關心未來的兒媳婦,關心未來的孫子?
如果不是她身體不好,謝姨一定不會那麼容易就同意葉星澤和俞安娜,至少不會讓他們那麼快就結婚。
而今天,她看到了另一個家庭的選擇。
婆婆不管怎麼想,至少很快就想到去安慰兒媳;梁志鴻雖然不知道「諱疾忌醫」的成語怎麼說,卻能說,沒有孩子也挺好;至於梁志淵……他是最清醒,又最柔軟的人了。
他知道婆媳天然複雜的身份關係,知道婆婆終究還是在意孫子的,一定勸不好弟媳,知道弟媳最在意的其實是丈夫的態度,知道怎樣才能讓弟媳真正安心。
就是不知道她自己如果懷孕到底會怎麼樣,如果她也不能懷,那他們家可真是太不走運了,兩個兒媳都這樣。
不對,她在想什麼?
人對她還不冷不熱都沒對弟媳好呢,她怎麼就開始想懷孕了?
……
晚上沒什麼其它娛樂,她便到客廳看電視,結果這電視是無線的,沒幾個台。
玩手機吧,家裡沒網,信號也一般。
於是太陽沒落山她就去洗澡了,這是唯一能找到的事。
難怪山里人能早睡早起,這七點鐘就睡覺,當然能起得來了!
實在無聊,她就拿了梁志淵的書來看,發現竟是本抗癌書,作者主要講述了自己從確診癌症後情緒崩潰生無所戀到坦然接受,積極抗癌的過程。看上去似乎能了解很多心理方面的知識,但她是真看不進去。
不愧是什麼都看的梁志淵。
才將他書翻了幾頁,本人就進門來了,她在床上問他:「珊珊好點了嗎?」
梁志淵回答:「不知道,不過志鴻讓媽去給她煮麵了,應該是下午沒吃,現在餓了。」
「那證明好點了,才有胃口。」薛棠棠說。
梁志淵也沒別的事,脫了外套去洗手間洗澡。
就在他進去後不久,他放在床頭的手機響了起來,大概是水聲影響,他沒聽到。
她不知是不是重要電話,準備喊他一聲,先看一眼來電人,卻是個陌生號。
既然不是熟人就不必在意了,正要坐回來,心思一動,又將那號碼看了一眼。
那竟然是俞安娜的電話!
兩人之前是最好的朋友,她對俞安娜的電話爛熟於心,現在過去這麼久,看一眼還是能記得。
她立刻就接起電話,坦然道:「喂,是安娜?」
電話那邊的俞安娜明顯怔了一下,隨後才說話:「棠棠,是你啊。」
「是啊。」薛棠棠笑著說出那句經典話語:「他去洗澡了。」然後接著道:「我代他接一下,你找他有什麼事?」
「倒……不是什麼重要的事,只是代我爸請教梁先生幾個問題而已,回頭我再打給他。」
「好,我等一下也和他說一聲。」薛棠棠說。
俞安娜笑道:「那麻煩你了,謝謝。」
「不用客氣。」薛棠棠回,然後兩人才說再見。
掛了電話,她竟有一股翻看他手機的衝動,想看看他和俞安娜這是第幾次通話,又有沒有微信好友。
可惜她不知道他密碼。
但又一想,俞安娜的手機號他都沒存,應該是陌生人吧?
但是俞安娜這人,她是出於什麼目的,竟然聯繫梁志淵?
這是第一次,薛棠棠想對俞安娜罵一句髒話。
不一會兒梁志淵出來,她淡聲道:「剛才有人打你電話,我接了。」
梁志淵看她一眼,問:「誰?」
「你猜。」薛棠棠說著,詭異地笑了一下。
梁志淵多看了她兩眼,到床邊來拿了手機,看一眼通話記錄,又問:「誰?」
看他樣子,似乎是不認識這號碼?
她回答:「俞安娜。」
梁志淵眉頭微皺,似乎有些詫異,看看她,又看看那電話號碼,問她:「她打我電話做什麼?」
薛棠棠含笑道:「不知道,聽見是我,就隨便胡謅了兩句掛了。」
到這裡,看她的神情和語氣,梁志淵也知道她是什麼意思了,但他卻什麼都沒說。
薛棠棠沉不住氣了,直接問他:「你和她什麼關係,為什麼她會聯繫你?」
「沒什麼關係。」梁志淵一邊隨口回答,一邊上床來,又拿起他那本抗癌書。
薛棠棠氣得將他翻開的書合上,「你說,你和她這是第幾次通話,怎麼認識的,她到底為什麼找你?」
梁志淵笑了笑,然後回過頭,正色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嗎?怕我和葉星澤一樣,成為她的戰利品?」
薛棠棠嘟起唇,扭開臉不說話。
半晌,他又開口:「我和她此前沒有任何交集,這是我第一次接到她電話,因為沒接到,所以也不知道她要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