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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棠棠覺得意外,好像這情況比她想像中還要嚴重。
她從房裡出來,石金枝已經上了樓去,她站在樓梯下往上面看,不知道到底是什麼事。
這時吳嬸也從廚房出來,問她怎麼回事,她只能搖頭。
兩人一起在下面等著,沒一會兒上面就傳來周紅玲的哭泣聲,也有石金枝的呵斥聲,她們此時都說著最純正的方言,而且因為隔得遠,聲音模模糊糊的,薛棠棠一句都聽不懂。
再後來,不到半個小時,梁志淵竟然回來了。
薛棠棠正奇怪,梁志淵卻問她:「家裡怎麼了?」
她搖頭,疑惑地問:「你怎麼回來了?」
「我媽給我打電話,讓我趕緊回來。」梁志淵回答。
薛棠棠看向樓上,這會兒樓上幾乎沒聲音了,不知道是什麼情況,她將事情原委說出來,梁志淵卻也不明所以,不知道那個娃娃代表什麼。
「我上去看看。」他說著往樓上走去。
薛棠棠也挺好奇,這會兒有了梁志淵先上去,她也就跟上去了。
周紅玲房間內,周紅玲坐在床頭哭,石金枝也紅了眼,坐在床前的凳子上沉默著。
梁志淵問:「怎麼了?」隨後抬頭看向母親:「那個東西是什麼意思?」
石金枝反問:「讓你幫紅玲找的工作,找了嗎?」
梁志淵回答:「一個朋友的服裝工廠招人,縫紉工質檢員和文員她可以都試一試。離宿舍不遠有個電腦培訓班,我想她願意的話,順便也可以去學一學,學費我可以替她付,這樣以後找工作會更容易一些。」
「不用了,這事麻煩你了,明天我就帶她回去,你幫我們買車票吧。」石金枝回答。
這話讓薛棠棠吃了一驚,看得出來梁志淵也很吃驚,替她問出了疑惑:「怎麼這麼突然?不是說要去外面逛一逛嗎?」
石金枝搖頭:「不去了,出來太多天,家裡我也不放心,回去了,以後有機會再過來。」
「為什麼,事情有這麼嚴重嗎?」梁志淵問。
石金枝態度非常堅定:「這話就這樣說定了,沒得改。」
接著她看一眼周紅玲,又看向梁志淵:「我們村的路是你寄錢回來的修的,小學的那個什麼圖書館也是你捐錢弄的,這種人人沾光的事我就不說了。她媽托我幫忙給她找個輕鬆又掙錢多的工作,我直接就答應了,也就是看她家不容易,結果呢?
「『升米恩,斗米仇』,老話還是沒說錯,我兒子現在有點出息也是自己沒日沒夜讀書讀來的,誰也沒虧欠,我們可不是什麼救苦救難的活菩薩!」
說完她就從凳子上起身出門來,看薛棠棠一眼,之前臉上的憤怒很快退去,無奈又心疼道:「棠棠,你過來,我和你說幾句話。」
薛棠棠奇怪著看一眼梁志淵,隨婆婆進了房。
石金枝拉她在凳子上坐下,自己也坐她對面,嘆聲道:「那娃娃,是我們老家的一種害人法子,用包過死嬰的襁褓布做一個殘缺的孩子,滴上血,放在人床底下,就能讓床主人生不了孩子,或是生下殘疾孩子,紅玲她這是在咒你。」
薛棠棠一聽就嚇了一跳,她之前也猜這不是什麼好東西,卻沒想到竟這麼惡毒,要知道自己和那小姑娘無冤無仇,還讓她住自己家,給她買東西,她怎麼就給自己下這種詛咒?
不管這種東西有沒有用,信不信是一回事,心寒卻是真的。
石金枝痛心地拉住她胳膊,愧疚道:「我剛剛問過她了,她說是因為她姐姐,這事,唉……」
嘆一聲氣,她繼續道:「她姐姐紅娟和我們家志淵一起長大的,後來也一起讀書,我看得出來紅娟還是很喜歡志淵的,但志淵卻沒這心思,男孩懂事晚,他那會兒一心一意要考好大學呢!
「後來他還真考上了大學,紅娟呢,成績本來就沒志淵好,高考時又感冒,最後就上了個不怎麼好的大學,好像是叫什麼專科,前兩年也嫁了,是我們鎮上做生意的,條件還不錯。
「結果紅玲說,紅娟婆家對她不好,男人沒什麼本事還愛打人,紅娟也看不上那男人,她心裡喜歡的還是志淵。但志淵畢業後就回去過兩次,再後來就說在城裡結婚了,紅娟是看沒了指望才嫁的人。
「總之,就是因為紅娟,紅玲才做的這件事,她覺得只要你和志淵離了婚,她姐就和志淵還有希望。」
薛棠棠聽得目瞪口呆,她完全沒想過自己在梁志淵老家還有個「情敵」。
說完始末,石金枝異常誠懇道:「你放心,我已經和她說了,首先我們梁家的人,不是天大的事是絕不會離婚的,就算離婚了,志淵和她姐也沒可能,我讓她死了這條心。
「那娃娃的事,我等一下問問志淵他姑婆,她老人家懂這個,應該能破這個法,你放心,肯定沒問題的,你可千萬別往心裡去。」
薛棠棠點頭,她倒是不會往心裡去,畢竟她本來也不信這個,但是婆婆這樣慎重的態度也讓她暖心,便勸道:「媽,這都是迷信,我不會在意的,您也不用太在意。紅玲您已經說過她了,就算了,倒是您也不用明天走,還是再多待幾天吧?」
石金枝搖頭:「不不,我要趕緊回去,他姑婆年紀大了,我先給她打個電話,然後再趕緊回去親自問問她比較好。而且這事弄的,是我帶紅玲來的,又是我帶她住在這裡,才讓她有機會做這事,再讓我住我也住不下去了,也是你這孩子善良,換了別人,這事還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