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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關係。」
冉風含這才抬頭,像是此刻才注意到身邊有林華表的存在,他溫和不變,輕眯起眼:「林總這麼殷勤地找我未婚妻,有事?」
林華表:「……」
花西裝目光在兩人之間轉了一圈,才尷尬地笑:「原來這位小姐是冉少的未婚妻?抱歉,實在抱歉,我給冉少賠罪了。」
對方回頭,朝身後經過的侍者一招手:「服務生,酒端過來!」
男侍者過來就被林華表把住了,拿起他托盤上的三杯香檳,林華表氣不喘地連干三杯,朝冉風含示意:「再給冉少賠個不是,別往心裡去?」
冉風含冷淡斂眸,隨即微微一笑:「當然。」
「……」
林華表鬆了口氣,把手裡空掉的香檳杯放回侍者托盤。
恰一抬眼,他就看見身旁男侍者正愣望著他身後――雪白長裙曳地的女人半側著眸,眼睫垂了抹淡淡影兒,藏著瞳仁清淺得像溺人的春湖。
燈下看美人,更美得不可方物。
想起自己方才當著美人的丟人事兒,林華表臉上漲紅一涌。但他知道冉家這個笑裡藏刀的小公子什麼秉性,況且這兩年冉氏勢大,他根本不敢和對方叫板。
正愁沒處撒火呢,林華表看清侍者模樣,忍不住冷笑起來:「喲,我當是誰,這不是徐公子嗎?怎麼了這是,徐家破產,咱們徐公子都落魄到來酒店裡當服務生了啊?來,好些日子沒見了,我和徐公子去邊上敘敘舊。」
「……」
林青鴉聞聲望過去,恰瞥見那人被拽走前匆忙低下的頭。
只一個側臉,卻叫她原本淡然無謂的目光驀地一滯。
冉風含察覺,回身:「林小姐?」他順著林青鴉目光望過去,看見那兩道背影,「方才那個是清晗傳媒家的二世祖,浪蕩慣了,他要是冒犯了你……」
「徐遠敬。」
那個清淡聲線難得失了準度。
林青鴉瞳孔輕縮,轉回來時眼神依舊不安:「他怎麼會在這兒?」
冉風含瞥過那個侍者背影,意外地問:「你認識他?」
「很多年前見過,」林青鴉攥住手,輕聲說,「我記得那時候徐家家底殷實。」
「那確實是好幾年前的事情了。徐家後來被人算計破產,一朝落魄,公司也被併購……」
冉風含話聲一停。
林青鴉回眸,不解地望他。
冉風含笑起來:「我就是突然想起,徐家的併購案,好像就是成湯那位太子爺就職副總裁職務後做下的第一幢業績――手段之狠,到現在都被業內不少人詬病,還作為典型案例和傳奇故事時常被提起。」
「……」
林青鴉默然垂眸。
唐亦有多厭惡徐遠敬,她再清楚不過。
「咦,冉先生?」
「錢總。」
「哈哈,原來冉氏今晚是你出面牽頭啊,我還以為會見到冉總呢。」
「父親身體不舒服,最近是我打理公司事務。」
「原來如此……」
林青鴉從徐遠敬被拽走的方向收回視線,心神尚未安寧,她回過身,對上和冉風含交談的中年男子的目光。
那人看清林青鴉長相,笑容明顯一停:「咦?」
冉風含問:「錢總認識我未婚妻?」
「這是冉先生未婚妻?」錢總更意外了,「哦,冉先生別誤會,我只是之前有幸和您未婚妻見過面。」
「……?」
林青鴉原本已落走視線,聞言抬了抬眼。
對視里沉默幾秒,那人尷尬地笑起來:「這位小姐,年初那會兒,在旌華酒店大堂,我們見過的。那時候您和……」
話說到一半,那人卻突然停了。
林青鴉已經想起來。
這是那次她被程仞接去唐亦那兒簽對賭協議,上樓前在大堂截住程仞的人。
林青鴉沒有避諱,接言:「您是和程助理見面的那位。」
「哎,沒錯,上次見面匆忙,沒來得及自我介紹,」那人和樂地眯起眼笑,「我姓錢,暫攝TA傳媒總經理一職。」林青鴉微露怔然。
冉風含側過身,適時地輕聲補充:「TA傳媒是成湯集團名下的子公司。」
林青鴉方瞭然,輕頷首作回禮:「錢先生。」
兩方沒有多聊,冉風含要為林青鴉引見節目組的幾位負責人,很快就告辭轉開了。
他們一走,在旁邊等了許久的TA項目組負責人走上前,附耳匯報過幾句後,他才注意到他們錢總的目光一直若有若無地追在場中。
「錢總,您對冉先生的那位女伴好像很在意?」
「嗯……」錢總接了一半,轉回頭,對上心腹屬下的神色,他悻悻說,「少想那些有的沒的。」
屬下玩笑說:「愛美也是人之常情,今晚晚宴上,可不少人盯著這位新面孔的美人小姐呢。」
「盯她,嫌命長了?你知道她可能是誰的人嗎?」
「嗯?」屬下疑惑,「冉風含?冉家雖然這兩年日漸勢大,但也沒到叫與會這麼些資方都打怵的地步吧。」
「什麼冉家,」錢總冷笑著在屬下遞來的文件夾上籤完字,合上就轉身往外走,「能讓程仞拋開公務親自去接,你說最可能和誰有關?」
「您是說總部那位程大特助?不能吧,他怎麼會給人當司機――哎錢總,晚宴就要開始了,您去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