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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父在寬大的辦公桌後坐下。
冰激靈的眼角已經被辣椒水嗆紅了,此刻是一副任人欺凌的小媳婦模樣。
景父是遇強越強,遇弱憐弱的大Alpha主義者。
景父放低聲音問:「怎麼要哭了?我還什麼都沒說。」
冰激靈搖著頭,蓮里蓮氣地說:「我沒有哭。見到您,我只有高興的情緒。我對您是那樣的崇拜,把您當成自己的父親,當成我一生的偶像。我只是怕您,看不上我,覺得我一無是處。」
景父雖然天天被人拍馬奉承。
但是還沒有人,以這麼真摯的語氣,說出這番話。
至少沒有一個這麼漂亮、身段這麼極品的清純學生,用這樣崇拜仰慕的眼神,去看景父。
這種白蓮的調調,真是對極了景父的胃口。
景父的心都飄了起來,心情爽得一匹。開始變得十分好說話。
那些把冰氏弄倒閉,逼人離開的狠招,馬上就被打入十八層地獄。
不但不如此,砸錢喊冰激靈滾蛋的原定方案,也被潤飾了一番,景父才說出口。
第39章 蓮語
景父裝深沉地擺擺手說:「年輕人不必妄自菲薄。你跟景深能考上貝大,將來前途不可限量。你將來至少也是一方領域有名有姓的人物,我並沒有看不起你的意思。」
冰激靈小心翼翼地去觀察他公公的臉色。
他心說,他公公這是承認他這個媳婦了?
但是,景父下一句卻是:「景深需要一個Omega,這與你是否有能力無關。」
接著,景父推過去一張卡說:「這裡面有兩百萬。」
冰激靈看著那張卡想,果然還是婆婆有錢。
他公公出手,也太吝嗇了。
說看得起他,卻只拿兩百萬打發他……
他公公知不知道,景深之前,可是給他家投資了五千萬。
他婆婆更是給了三倍的數目,而且會按年給。
他公公是不是不知道,老婆和親兒子出手,都比他公公這個皇帝大方多了。
冰激靈是不可能被這區區兩百萬收買的。
他伸手,用辣椒水嗆了一下眼睛。
才抬起紅了的眼眸問:「您什麼意思?」
景父一副同情的模樣,嘆口氣說:「今晚景深會和Omega相親,這是你的安慰費。收了這筆錢,你心裡會舒坦一些。」
「不,我怎麼可能舒坦?」冰激靈抽噎了兩下。
他的臥蠶處,塗了非常反光的高光眼影。
遠遠看過去,就像眼睛一直含著淚一般。
為了防他公公老年近視看不清,他的臥蠶處,還貼了幾個小小的反光亮片。
乍一看上去,就像淚珠。
他婆婆說,哭要哭得漂亮。
冰激靈不知道怎麼哭能漂亮?只好求校門口美甲店的姐姐,給他的眼睛化一個含淚妝。
冰激靈拼命搖著頭,抽噎著說:「我愛景深。他要跟別人相親,我的心裡就像刀割一樣,怎麼可能舒坦?」
景父被這樣的眼睛看著,實在說不出什麼重話。
雖然冰激靈的眼睛,看得出是化了妝的,但是耐不住人家眼睛漂亮。
那雙閃閃發光的眼睛,淚滴要流不流的樣子,實在動人得緊。
景父放柔語氣問:「你和景深結婚,只有半年。怎麼就到了心如刀割的程度?」
景深在書房門外,差點就要闖進來了。
但是聽見父親的問話,景深也想親耳聽聽,小天鵝對自己的感情。
冰激靈伸手,果斷地把那卡推了回去,心裡開始編故事。
半年的感情,最多算意亂情迷,實在沒有說服力。
得把時間跨度,扯長一點。
「不是半年。」冰激靈整個人撐在桌子上。
他的眼裡含著淚,蓮里蓮氣地說:「是整整十一年。十一年前,我跟他表白被揍。為了追上他的腳步,我拼命長高,拼命吃飯。他當體育生,我當體育生。他考貝大,我也考貝大。」
他扯著自己內里的白襯衣,抽噎著說:「知道他喜歡白衣白褲,喜歡穿白衣服的男生。我整個衣櫃裡,都是這種顏色的衣服。知道他喜歡藝術生,我還專門去學了很多種舞蹈。」
他淚眼漣漣地看著景父,蓮言蓮語地說:「我花光了我所有的運氣,用盡了我畢生的努力,才嫁給了景深。」
他倔強地梗著脖子說:「雖然我很渺小,完全不能跟您抗衡。但是如果你要把他,從我生命中帶走,我的生命將立刻停止。」
景父一怔。
這個小傢伙,居然用性命來威脅自己?
景父沉著臉問:「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冰激靈點了點頭,堅定地說:「我知道。」
景父已經看見了,門縫外面站著的景深。
景父狡猾地問了一聲:「你真的會為了景深去死?你要是覺得兩百萬不夠,我可以再加籌碼。」
冰激靈用辣椒水嗆了一下眼睛,紅著眼角說:「我不要錢。我只要景深一個,他是我的太陽,我的全世界。」
景父被冰激靈這一通言情小說煽情的金句,整得感性了起來。
景父站起來,背起手說:「懂了。景深是你的太陽,你的全世界。沒有他,你會枯萎,你會死亡。今晚的相親,到此為止。」
冰激靈一抹眼角,心裡悄悄地「yeah」了一聲。